这会儿没有异物攻击，防护系统不会显现出来。

他和唐杏杏去了另一处民居，逛了一上午就去找当地的饭馆吃饭，饭馆老板和他们说出去遇到一条河，可以租船去游湖。

唐杏杏来了兴趣，吃完饭就拉着戚余雪过去，这边也有不少游客过来，已经有人在租船了。

他们只有两个人，要和另外两个游客拼船，等人到齐后船家才开船。

虽然现在的游船可以完全脱离人工，但这边的游船却是船家用长杆撑离岸边，游客可以坐下来休息，也可以站在船头看风景。

旁边的两个游客在互相拍照，唐杏杏倒是没有和她们一样，她看着周围的景致，转过头发现戚余雪眼睛在看水面，于是也看向水。

“小鱼看见小鱼了吗？”唐杏杏在旁边轻轻问。

戚余雪转过头看她，果然在她脸上看见调侃意味的笑容，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他起的小名。

他揉了揉唐杏杏的头发说：“没有。”

随后他抬头看向天空，似乎是在估量着什么。

唐杏杏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不明白问：“天上有什么？”

“防护系统。”戚余雪回答。

唐杏杏转过头去看他，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太对，于是凑过去悄悄问：“是这里有什么？”

“嗯。”戚余雪轻轻应了声，在想要不要半夜的时候过来查探一下。

唐杏杏搂着他的胳膊，也开始四处看来看去，转过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和他们一起坐船的两个游客，交头接耳看着他们笑，唐杏杏觉得有些莫名。

两个女生被唐杏杏发现，有点不好意思沉默下来，等唐杏杏回过头去才小声交流。

唐杏杏听不见，戚余雪倒是听得见，但他在回忆昨晚那些孔明灯下落的地点，不知道是不是就在这座湖水的上空。

等下船的时候，唐杏杏才问他：“看出什么来了？”

“需要晚上过来看看。”戚余雪还没太确定，将人揽在怀里问她还想去哪里。

唐杏杏倒是没什么想去的地方，随便和他在路上走着，小声和他说：“刚才和我们一起坐船的两个人，看着我们不知道嘀咕什么。”

“她们是在说你可爱。”戚余雪见唐杏杏似乎有点儿计较，笑着安慰道：“说我们看上去感情真好。”

至于后面那些什么“想谈恋爱”“也想要帅哥男朋友”之类的，戚余雪没有和她提。

有的时候在外不能随便许愿，尤其是你身边不知道有什么人在，谁知道实现你愿望的是神是鬼。

傍晚的时候许浅墨给唐杏杏发信息，她今天陪奶奶去了祠堂，和她说了两句就下了。

唐杏杏吃完饭后和戚余雪回到住处，她想起戚余雪说的晚上要去湖边，于是问：“晚上你是不是要去湖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只是看一眼。”戚余雪没有打算离开她身边，到时候只要用意识去搜寻探一探就好。

他本来是不想管的，但似乎有东西在防护系统境内，戚余雪不在意会不会危及到许家，但担心许浅墨要是出事，唐杏杏会受到打击。

他不想唐杏杏再遇到难受的事情，她父母是因为超出自己的管理范围，没有办法提前预知，但许浅墨这边还是要做好防范，免得出现意外。

戚余雪知道要是许浅墨不在，唐杏杏身边就只会有自己，但他不想看见唐杏杏每日心情郁郁，甚至为此自责。

明明是自己硬要她陪在自己身边的。

唐杏杏应了声躺下，她有些担心和戚余雪说：“你看到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墨墨她们？”

“还不清楚。”戚余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和她说：“放心吧，我会想办法。”

唐杏杏望着他伸出手抱着他，钻到他怀里说：“有小鱼在真好。”

戚余雪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让唐杏杏先睡，他将床头的灯给关了。

半夜外面又是一群飞蛾想要闯入防护系统，戚余雪睁开眼睛，人在床上没动但一道化身站在湖边，朝天空看去。

周围的住家点着灯，就连湖面周围的灯笼也亮着光，孔明灯从祠堂的方向朝这边飞来缓慢升空，撞到防护系统外的飞蛾身上，将那些飞蛾碰碎后又化为星点落下。

碎屑落进湖水中，水面泛起些许涟漪，又很快平静。

戚余雪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湖水，但还没看清就察觉到有什么在阻止他的窥视。

他这回才彻底确定，水底下有东西，还和外面的飞蛾有关。

不像是另一个神祇，所以他也没有打算就此偃旗息鼓，而是抬起手，风雪化为利刃劈向湖水，将湖面分成两半。

第25章 夜蛾④

湖水被劈开朝着两边分开, 水底下的情景瞬间暴露在戚余雪眼前。

防护系统外的飞蛾像是被什么刺激，前仆后继，一个接一个扑在防护系统上, 最终都被孔明灯内的光芒灼伤，“嘭”的一下化为碎裂的星火。

戚余雪看着水底巨大雪白的虫茧, 再去看湖水分开后那些张牙舞爪的游鱼，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 就有一条邪恶的黑蛟露出水面，朝戚余雪袭来。

戚余雪只是朝它弹了一下手指, 这些东西他还没放在眼里, 灼热的雪花瞬间穿透对方的头颅, 黑蛟的尸体倒在白色的虫茧旁边。

虫茧似乎被惊扰到，晃了晃身躯，随后又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戚余雪眼睛瞥向下方的虫茧, 开口说：“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出来？”

他的声音在周围荡了几圈, 底下的虫茧才开始动了起来，白色的茧上出现裂缝, 很快脱落，有个浑身白色, 类似飞蛾的人形生物伸展出翅膀。

他看向半空中的飞蛾因为他的出现, 更加不顾性命冲撞防护系统, 只好发出声音让它们镇定下来。

他缓慢飞到戚余雪面前, 他像是还未进化完全的半人半兽物种，没有任何一路神明庇佑, 但也未曾和邪神为伍。

实力比邪神眷族还要虚弱。

戚余雪一眼看穿他的实力，随后又看向水面那些朝他攻击而来的邪恶气息, 顿时明白他在茧中只是为了自保。

戚余雪将他身边那些的邪恶气息清除，看向天空安静下来的飞蛾，它们开始避开孔明灯飞行。

“外面那些是你的族类？”戚余雪问。

人形飞蛾轻轻点了点头，他发出类似人类说话的声音，显得空灵却过于虚假，但戚余雪能听清楚他的意思。

“他们是被驱赶而来，但我藏匿于此，不便现身。”

戚余雪问：“为什么躲在这里？”

对方回答：“这里有青穹。”

顷刻，戚余雪察觉到另一处存在，一道风雪之息朝着防护系统外的天空袭去，正巧削掉一侧羽翅，巨大雪白形似飞蛾的羽翅落下，飘在水面之上。

河水中的邪恶气息嗅闻到什么，便立即浮出水面将羽翅分食殆尽。

这回不用戚余雪询问，对方就说：“那是我的兄弟，他想让我投靠他的主神，我一直藏身于此，就是为了躲避他。”

戚余雪见刚才的气息已经消失，知晓对方早已离开，现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至于眼前的东西他没有打算要对方的性命，而是在估量着什么。

“你叫什么？”

人形飞蛾回答：“夜蛾。”

他看出戚余雪似乎想要他做什么，作为帮他驱赶走兄弟的感谢，他主动询问：“您想要我做什么？”

“你没有投靠其他神明？”戚余雪直接问。

夜蛾回答：“我在寻找我心中的神明。”

戚余雪抱臂看他：“命都保不了，还挺挑？”

夜蛾没有说话，或许是觉得失落，他们一族是向往光明的族群，他理所当然要带着族人去信仰希望和圣洁，只是他所有的祷告都无人聆听，仿佛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一般。

戚余雪寻思片刻，看向水中剩下的邪恶气息，他将自己的气息笼罩其间，将河水从上到下洗涤过一遍，让夜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