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母亲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能够和自己女儿沟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意识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你还在吗？”小姑娘走了一会没听见唐杏杏的声音，于是问她。

“我在呀！还在喝奶茶！”唐杏杏端起手中快凉了的奶茶吸了一口。

“好喝吗？什么味道的？”小姑娘有些好奇，“我也想喝，我还没喝过。”

“等你出来我就给你买。”唐杏杏笑着回答，随后又问：“所以现在你看见尽头了吗？”

小姑娘走了几步感觉脚下的黑线断了，于是道：“线没了。”

“好了，你继续朝前走，不要停下来，要是害怕就和我多说说话。”唐杏杏开口说，“不要听那些声音，等你走出来就能见到妈妈了。”

小姑娘发现周围的黑影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并且开始有声音不断钻入她的耳朵，她心中害怕但看见那些黑影避开手中的小灯，于是按照唐杏杏的话继续往前走。

她努力和唐杏杏聊天：“我今年七岁了，你几岁呀？”

“我比你大好多，暑假过后就是大二了。”唐杏杏回答。

小姑娘惊讶：“你是大学生啊！妈妈也说让我好好读书，努力考上大学！”

“你的学校叫什么？”

唐杏杏：“我的学校在首都，首都第一学府。”

“好厉害！”小姑娘一边走一边和唐杏杏说话，她看着前方的黑暗突然感觉没有那么害怕，和唐杏杏夸下海口：“我以后也要进第一学府！”

唐杏杏笑：“那你得先出来才行，现在走到哪里了？”

“他们好像不叫了！”小姑娘回答，甚至看不到那些飘摇的鬼影，只有一片寂静和黑暗。

唐杏杏道：“现在闭上眼睛，感觉到我握着你的手了吗？”

“嗯！”小姑娘依言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似乎被什么人握着，她惊喜动了一下手，手指握得紧一些：“是你吗？”

“是我。”唐杏杏耐心回答，看见她的眼珠开始乱转于是道：“不要睁开眼睛，你看到亮光了吗？就是好像眼皮上有红色也有黑色，和刚才的场景一点也不一样。”

“嗯。”小姑娘应了一声，“看见了！”

唐杏杏抓着她的手和她说道：“现在数三二一，然后睁开眼睛。”

“三——”

“二——”

“一！”

小姑娘猛然睁开双眼，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周围，目光缓慢聚焦起来，看见坐在眼前的唐杏杏，“刚刚是姐姐你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唐杏杏见她眼睛没有阴霾，笑着松开手站起身：“结束了！”

小姑娘母亲过去叫她：“琳琳？”

她看见自己母亲在一旁，惊喜扑过去：“妈妈！”

唐杏杏没有打扰她们说话，而是走到戚余雪身边蹙眉打开手环开始点东西：“外卖能送进来吗？”

戚余雪见她忧心这个有些好笑：“一会下去拿不就好了？”

唐杏杏闻言没有计较，点了两杯奶茶后和戚余雪说：“她的眼睛被黑暗遮住了，就好像故意让她生出恐惧，和小鱼你当时告诉我说的献祭，是不是有一点类似？”

第31章 血祭②

唐杏杏下楼去拿外卖, 戚余雪跟在她身边思索她刚才说的话。

她将空的奶茶杯给扔了，拎着袋子回到了病房，放在旁边的床柜上, 见异能局的工作人员在给小姑娘做笔录，没有打扰离开了房间。

她将一直跟在身边的猫抱起来, 和戚余雪站在房门外面，戚余雪站在她身边, 看她表情平静，有点摸不透唐杏杏的想法。

唐杏杏见戚余雪看自己, 朝他笑了一下：“小鱼想出来了吗？”

戚余雪摇头, 见状唐杏杏也不觉得沮丧, 她反而在想之前小麻雀说的话：“珠珠和豆豆说这边有东西，会是什么呢？”

闻言戚余雪伸出手去捏她的耳垂，“别想这些危险的事情。”

“小鱼你不好奇吗？”唐杏杏问。

戚余雪回答：“太有好奇心不是好事。”

唐杏杏听他这么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左右看了眼见还有异能局的人在就没有多问，她伸出手去握戚余雪的手。

“我们要回去吗？”唐杏杏觉得剩下的事情, 已经不需要他们帮忙了，不如回去等结果就好。

“嗯。”戚余雪点了点头, 过来揽着她的肩朝外走，“晚上想吃什么？”

唐杏杏听见他的话有点无奈：“总觉得我们过来不是干正经事的, 你不担心吗？”

“还好。”戚余雪回答。

他和唐杏杏离开疗养院, 唐杏杏这么一会儿不觉得有多饿, 也不犯困, 出来看见柔和的夕阳，就和戚余雪趁着傍晚的夕阳余晖未尽, 在路边散步。

阳光将路边的行道树的影子拉长，疗养院附近没什么人声和店面, 只能偶尔听见旁边的道路上行驶过的车声，唐杏杏看着被阳光映得通黄的道路。

走到十字路口附近，路边的绿化带上种植着色彩斑斓的矮花丛，还有几株高挺的月季树。

唐杏杏看见月季花开了几朵，站在路边看了一会，没有要过斑马线的意思，而是躲在树荫下将猫放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颅，过了一会站起身看向旁边的戚余雪，“小鱼你一点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戚余雪站在旁边看着她，笑意温柔。

唐杏杏仔细去看戚余雪的眼睛，看他确实一点不着急的模样，有一点不太明白：“你不怕对方实力比你强吗？”

“比我强的话不会一直躲躲藏藏。”戚余雪倒不是自大，而是这种类似的案件多半都是人类做出来的。

唐杏杏之前说和他提到的献祭有些相似，戚余雪觉得不一定相像，白天没有遇到他察觉不到什么，没有办法断定对方的实力。

戚余雪更偏向是人类作案，他背后的东西还没出现，如果是新生的邪神，戚余雪确实不担心。

唐杏杏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不过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抱起猫和戚余雪准备回车上，离开这边。

在外面随便吃过晚饭，唐杏杏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城市璀璨的霓虹灯光倒映在她的眼中，她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黑暗中亮起的灯光，让这个城市没有彻底归于黑暗，哪怕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也不会让人心情抑郁。

戚余雪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瞥了一眼底下的车水马龙，转过头去看唐杏杏的侧脸，“在这里发什么呆？”

唐杏杏转过头看他，又去看那些一闪一闪的灯光：“在看灯。”

“喜欢下回带你去看花灯表演。”戚余雪说完，伸出手将人拉进房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唐杏杏才转身和他离开阳台，她躺在床上伴着乱糟糟的思绪入睡，但睡梦里并不安稳。

深夜房间里的灯光早已灭掉，周围万籁俱寂，一只白猫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蹭到唐杏杏身边对上另一边戚余雪睁开的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去看躺在床上的唐杏杏，他白天提醒唐杏杏说别想这些事，就是担心她的思维可以链接到对方的领域。

戚余雪在黑夜中安静望着唐杏杏，看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知晓她在对抗那些东西。

白天的时候戚余雪还说不需要担心，但没想到这么快现实就给他上了一课。

他想伸出手去碰唐杏杏，但他自己本身就是由黑暗诞生，怕灭掉她身上的光芒，停在半空许久还是收回手。

戚余雪再三考虑还是开了房间的灯，比起黑暗或许光芒对她更有益。

此时的唐杏杏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她总觉得周围有无数眼睛在窥视自己，周围的黑影也仿佛有生命，在她眼前不断跳跃着。

唐杏杏伸出自己的手去碰那些黑影，那些黑影却像是惧怕她一般，迅速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