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21)

作者:七朵玫瑰 阅读记录

可今天,桌上摆的都是太子爱吃的,中午没吃几口,晚上还是。

太子不急,曾泽安心里急啊,他思思量量地上前,小心劝道:“殿下,您中午吃得就少,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然让膳房再做点儿旁的?”

终归不能饿着。

胥康面色冷冷的,“吃不下。”

吃不下?

按说今日之事处理得还算顺畅,只除了太子妃那边。

曾泽安猛地一惊,他小心退了出去,吩咐门口的太监:“去把魏太医叫来。”

接着,他亲自去往太子妃的寝宫。

“太子妃,上午那会儿您说要帮殿下诊治,今天殿下自打从皇上那里回来,便一直没什么胃口。您要不要帮忙看看?”

他话说得含蓄,先点明太子去了皇上那里,再点明没胃口的事实。

果然,柳烟钰好奇地问道:“可是皇上训斥了殿下?”

曾泽安忙道:“那倒没有,太子把柳家的事情向皇上说道了遍,皇上听后大怒,传了口谕,以后柳家庶女柳昕云不堪正妻之位。”

柳烟钰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还以为自己未落胎,这事儿便算揭过了呢。

没想到太子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这种处理方式正合她意。

曾泽安:“太子妃不忍心?“

她瞪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让他拿不准。

“怎么会?”柳烟钰淡淡笑了下,“我很开心。”

“凝儿,取我的针具来。”柳烟钰道,“殿下身体不适,我理当去瞧瞧。”

她自己承诺要给他当医士的,自然要说到做到。

把人请到,曾泽安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他头前带路,引着柳烟钰主仆去往太子寝殿。

魏太医已经先到,正给坐在床榻之上的胥康诊治。

搭脉之后,他起身,低声问:“殿下那里可有起色?脉象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仅余下不举这一个难题未解。

但不举之事,唯有当事人最清楚程度如何。

胥康惜字如金,“无。”

一点儿起色没有,魏太医愁得眉头都快紧到一处了。

“这病实在是蹊跷。”

按说中了媚毒,只要和女子亲密接触便可解。太子第二天衣衫凌乱,肯定是和女子亲密接触了,可为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

包括陈之鹤,扬言自己和女子折腾了快一个晚上,结果眼睛都差点瞎了,现在能打能杀,就是见了女人硬不起来。

甭提多憋屈了。

柳烟钰拿着针灸包进来,魏太医眼前不由一亮,“太子妃所拿,是针炙所用之物吧?”

柳烟钰微微点了下头:“是的。”

魏太医:“是呀,还有针灸之方可用呢。”

皇宫里从来没有什么规定不可以用针灸医病,但因了诅咒之术是用针扎布娃娃,所以太医院从不提倡针灸之术。

太子这病拖延不得,皇上那里可以瞒一时,不可能瞒一世。万一中间出个什么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柳烟钰落落大方走至榻前,“殿下,我针灸技术尚可,允我一试吗?”

一堆针摆在面前,普通人吓得不敢试,她在仙草山就遇过几十例这样的病人,其实针灸可以治疗,但病患死活不敢,便只能做罢。

她可不想担上个“谋杀太子”的罪名。

胥康盯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神色冷冷的说道:“试!”

得到允准,柳烟钰便转过身,背对着胥康,将针灸包摊开在桌上,从中挑选待会儿要用的针,边挑选边说道:“烦请殿下脱衣躺好。”

胥康坐着没动,曾泽安和魏太医面面相觑。

他们俩个都没针灸过,不懂针灸之禁忌。

胥康冷冷扫视两人,那眼神像是要在他俩身上冰出俩窟窿。

曾泽安先反应过来,他用眼神示意下凝儿,轻轻拽着魏太医,几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柳烟钰挑了半天,将选好的银针放在一侧,取其中一支,转过身来,准备下针。

人转过来,她一下就怔在那里。

那光不溜秋的,是太子?

第16章

柳烟钰没见过这种场面。

胥康刚刚将衣服脱完,还未及躺下。

不着寸缕,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

宽肩窄臀,腰身精瘦,身上肌肤与女子的光滑娇软不同,看起来紧绷结实,柳烟钰立马想到了山间奔腾的野马与树林间肆虐的虎豹豺狼,无一不彰显力量与胆魄。

他垂眸坐着,双手一左一右放置在裸着的大腿上,从柳烟钰的角度,正好挡住了不该看的。

他坐着不动,似乎在犹豫是否躺下的问题。就这么坐着,勉强可以维持下身为太子的尊严,可若是躺下?

他侧眸看过来。

正看得专注的柳烟钰愣了下。

他眼神幽深莫测,眼底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情绪,令人琢磨不透。

也不怪乎她走神。

面对如此俊美的男子体魄,她好奇下也是正常的。

胥康或许冷漠,但长得丰神如玉、品貌非凡,若无隐疾,必定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婚嫁之选。

她敛了下心神,避开他的视线,捏着一支细针走上前,眼睛盯着他的腿,说道:“今晚针灸的穴位在足与腹。”

胥康:“……”

从未针灸过的他,过于听从了她的建议。她让脱衣躺下,他就以为是脱光了躺下。毕竟她是来治隐疾的。他本能地以为哪儿不好针哪儿。

万万没想到……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眼底浮上一丝愠色,忽地拽了件衣服遮住腰部以下。

身子半躺下去,脑袋倚靠着,正好可以看清她所有的动作。

他有点儿被她编排了的感觉。

除了皇上和皇后,他何曾听过别人的指挥?

可她随意的一句话,他不仅乖乖听了,还服从得有些过了。

就,很气!

她用手背轻抚了下自己的头发,往旁侧迈了步,正好在他躺下,双脚停下的位置。

等他躺好,她左手稳住他的脚,提醒他:“要下针了。”

他声音冷然地“嗯”了声。

她拧紧眉头,找准他脚踝内侧、内踝尖上三寸、胫骨后缘位置,先用左手中一块湿的布棉擦拭了下,眼睛盯准那里,右手银针快而准地下入。

“下针后会有酸、麻、胀的感觉,殿下勿动,有其他不适告诉我。”

她转头,去桌上将摊开的针灸包一并拿到了胥康脚侧,取出另一支针下到他的右脚踝处。

针细细长长的,像是把他钉在了床上。

她下针的时候,他目光如炬,紧迫地盯视着她。浑身则是完全紧绷的,呈现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说是让她试,可他也不是全然信她的。

这不是寻常敷药或者按揉,这可是往身上扎针。

万一扎到要害之处?

他不能不防。

她下针时表情恬静认真,全副心神都凝结到那尖尖细细的长针上,先是手指摸到穴位处轻轻按揉,再用被药水浸过的布棉擦拭,下针时眼睛会微微瞪大,等针下去之后,眼睫会随之一垂,似乎是下针精准之后的小小松懈。

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这会儿心无旁骛,全副心神都在那闪着细细光芒的银针上。

她这会儿的样子,就是一名全神贯注的医士,聚精会神地对他进行医治。

许是察觉到他炙人的目光,她道:“布棉提前经过药水浸泡,银针也是,浸泡过后放在针灸包里,针灸包第一次启用,不会对殿下身体产生伤害。此次针灸结束,我回去后会对用过的银针用药水擦拭,以保殿下身体安然无恙。”

她现在完全将他当成病患,耐心解释,唯恐他与其他病患一样,恐慌惧怕。

“平和心态对殿下尤为重要,用药和针灸期间忌生冷、油腻、刺激,饮食需清淡,不宜饮酒,”她转头,秀气的眸子看向他,“殿下也切勿找女人尝试效果,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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