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27)

作者:七朵玫瑰 阅读记录

胥康瞪着眼睛。

心里腹诽。

装,使劲装。

柳烟钰看向她,“玉姑姑,今天您跟着我受委屈了,刚才那三下,打在您脸上,疼在我心里。您千万不要再打了,殿下不消气的话,我,我打我自己就是……”

她的手还没抬起来,玉姑姑已经扬起手,啪啪啪又来了三下。

听声音就比刚才沉闷,肯定比刚才打得要重。

胥康仍旧不吱声。

谁敲锣开的场,谁得负责收尾才是。

这次,柳烟钰也没音了,她脑袋倚在床侧,神色恹恹的。

一副疲累至极的样子。

玉姑姑:“……”

狠狠心,玉姑姑使出全身的力气,重重打了自己三巴掌。

这三巴掌下去,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柳烟钰像是才回过神,表情略显惊慌地看向那张肿涨的脸,“天哪,玉姑姑,你怎可以这样。”她招呼凝儿,“快,快去柜子里拿药膏来。”

“玉姑姑您也真是的,太子都没开口,您自己打上了。其实太子宅心仁厚,哪舍得责罚下人。您,您,”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您千不该万不该,自作主张打自己啊。”

得,她把皇后用的招数,原原本本还在了玉姑姑身上。

她和胥康都没罚玉姑姑,是玉姑姑自己上赶着非要把自己的脸打肿。

玉姑姑有口难言,她舔了口嘴里涌出的腥甜,恭敬磕头:“谢太子妃的药膏,老奴这就回去了。”

再不回去,估计老命得撂这儿。

凝儿端来一杯蜂蜜水,柳烟钰伸出皓白的细腕,接过杯子,轻轻抿了口。

一口下肚之后才记起像树桩子一样杵坐在床侧的胥康。

她道:“殿下喝蜂蜜水吗?今天辛苦殿下了,谢谢!”

胥康掀眸看来:“你不是挺胆大包天的么,怎么在皇后宫里被整治成了这样?”

要不是他去,她得跪到何时?

蜂蜜水很甜,柳烟钰又喝了几口,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皇后不如殿下坦荡,臣妾胆大无用。”

胥康侧目。

“用这种小手段小伎俩罚臣妾,实在不是母仪天下之人所应该做出来的事情。经此一事,臣妾起码知晓皇后为人,以后小心谨慎就是。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

胥康挑眉:“你知道刚才这番话若是皇后听了去,你会有何后果吗?”

“脑袋搬家。”柳烟钰说得轻松自如,“臣妾说过了,殿下坦荡磊落,所以这种假设不会存在。”

“今日皇后故意借了个由头罚臣妾,但罚了之后又无人看顾臣妾和凝儿,且凝儿出入自由,臣妾就知道皇后这是在试探殿下,所以才让凝儿把殿下给叫了来。”

皇后试探的手法不算高明。

胥康默然。

柳烟钰只当他是心烦隐疾之症,若无隐疾,何来皇后试探之事?只要太子有生育能力,皇后才不会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适时地表了下忠心:“殿下且放宽心,一个疗程结束,想必会有效果的。”

胥康睨了她一眼:“若皇后娘娘再找,你可提前差凝儿来知会声。”

免得出现今日这种慌乱的状况。

他在外和陈之鹤谈练兵用兵之事,有太监紧急来报。他策马加鞭赶回,看到的便是她摇摇欲坠的样子。

当时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紧了下,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种情形了。

“皇后毕竟是皇后,”柳烟钰道,“有时候她刻意要为难,也是没办法的事。”

胥康:“……”

他很想说“你就冲我本事大”,可这句话在他嘴里滚了几圈,最终他磨了磨牙,将之咽了下去。

皇后宫里。

皇后见到脸快肿成馒头的玉姑姑,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是太子还是太子妃?”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俩竟胆大包天如此。

反了他们了。

玉姑姑有口难言:“太子和太子妃没说罚,是老奴自己打的自己。”

皇后声音尖利,“他们不罚,你为何打自己?”

玉姑姑叹口气:“太子妃鬼得很,一不小心就被她给绕进去了。”

自己挨了打,还没办法让皇后替自己找补回来。

这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听完前因后果,皇后气得怒不可遏:“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区区一个医士之女,竟然敢教训自己的近侍。

皇后目露凶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恶狠狠说道:“且让她得瑟些日子。”

*

美美地洗了个澡,柳烟钰歪在床头看书,凝儿坐在床边帮她擦拭头发。

“小姐,您这么惩罚玉姑姑,没事吧?”

柳烟钰不甚在意,“我可没罚她。我是问太子怎么罚,太子没说,就表示我们没有罚啊。我在皇后宫里受罚,也是她们主仆编了顿瞎话就把我拉出去跪着了。我依葫芦画瓢还回去,皇后明面上发作不得。反正任何人来问,事实就是玉姑姑自己打的,我没罚她。”

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把凝儿给听笑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皇后娘娘如此阴损,她得多少还点儿回去,好让皇后知道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要对付自己之前尚需斟酌斟酌。

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打罚了她的近侍,皇后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至于会有什么新的招数,柳烟钰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提前忧虑也无济于事。

到了晚上,派去打听的凝儿说今儿个太子有空,几时去都行。

柳烟钰认为早做为好。

吃罢晚饭,她便抱着针灸包来了太子寝宫。

胥康在偏殿批阅奏折,听曾泽安说她来了,便道:“让太子妃过来吧。”

到偏殿针灸?

曾泽安虽疑惑,还是依言将柳烟钰主仆叫了过来。

偏殿有床榻,只不过床榻很窄,看起来不那么美观。

这对柳烟钰来说无所谓,反正方便她施针就行。

她以为今晚施针的地方应该就是偏殿里唯一的窄榻。

遂扭头对曾泽安道:“你们出去吧。”

依惯例如此,她索性替胥康把话说了。

她话音刚落,胥康沉肃的声音飘进她的耳畔。

“不必,今日坐着针灸,泽安在一旁帮忙,太子妃只管下针即可。”

柳烟钰讶然:“……”

半天,她才慢慢回道:“是,坐着针灸也可以。”

有曾泽安当监工,凝儿当看客,柳烟钰今晚的工作量出奇地少。

只需要施针取针即可。

撩衣服挽裤角,用药棉擦拭穴位等,曾泽安全权代劳。

一场针灸下来,柳烟钰一点儿没摸着胥康的皮肤。

眼睁睁看着曾泽安忙活来忙活去。

她神色有些呆呆的。

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针灸结束,她还特意瞟了眼胥康的脸色,如往常一般黑沉黑沉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

她福了福身子告退。

凝儿从头看到尾,多少咂摸出点儿味来。

“小姐,是不是太子不好意思啊,所以才叫曾泽安辅助您针灸?”她接着否掉自己的想法,“不对,应该是您白天受罚,太子考虑到您的身体,所以才让人帮忙的。”

“他有那么好心才怪。”柳烟钰挺有自知之明,“别动辙想抹我脖子就行。”

一大清早,柳烟钰就被院子里的排面给惊呆了。

六个太医,六个嬷嬷,六个宫女,六个太监,且都是精干利索型的。

她瞠目结舌地问:“这,都是皇上派下来的?”

张太医躬身行礼,“太子妃,臣等受皇上旨意来照顾您。以保您腹中胎儿万无一失。”

柳烟钰:“凝儿,你去知会下曾总管,让他看着安排下。”

来这么多人,轮流当值侍候和照顾自己,总得有地方吃有地方住。

曾泽安闻讯过来,很快安排妥当。

“太子妃,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事,”柳烟钰神色奇怪地问,“曾总管可知,皇上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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