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67)

作者:七朵玫瑰 阅读记录

第51章

龙凤花烛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大红的帷幔垂下来。

帷幄里传来柳烟钰低低的颤颤的声音:“臣, 臣妾没关系的……”

“你皱眉了,不可以。”

胥康的声音克制而隐忍。

曾泽安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殿下,已经是寅时了。”

自幼时起,胥康养成了寅时便起的习惯, 如今这习惯依然保留着, 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他依旧是寅时起。

可今日?

床榻上的胥康稍微犹豫了会儿, 似乎在纠结继续与否的问题。

最终,还是习惯占了上风。

他安抚式地握了握她细嫩雪白的胳膊, 起身下榻,“孤晚上再来看你。”

意志力如此强大。

柳烟钰未加客套。

不是不想。

实在是一丝力气也无了。

曾泽安递进来干净的衣物, 胥康很快穿好,临走前, 回头看了眼帷幔里曼妙的身影儿,“好好休息。”

待他走远, 床榻上的柳烟钰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凝儿自外头进来, 试探地问了声:“太子妃,可需要奴婢侍候?”

“准备一桶热水吧。”

凝儿听命下去。

柳烟钰胳膊发颤地拉过衣服,轻轻遮住自己。

这次的洞房花烛夜, 实在是令人难忘。

折腾一晚上。

竟, 然,没,成,事!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热水准备好, 柳烟钰披着轻纱走到桶边, 弃掉轻纱,舒服地坐了进去。

凝儿站在木桶旁, 眼神好奇地打量她。

很奇怪,太子妃身上肌肤胜雪,完全看不到亲密过后的印痕。之前她在柳府时侍候过丽姨娘,每次丽姨娘和老爷过夜之后,身上都会留下或轻或重的印痕,在嫩白的肌肤上尤其惹眼,但丽姨娘从不抱怨,好像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可太子妃这样,一点儿痕迹看不到,不知道属于什么情况。

柳烟钰撩动温水清洗身子,眼睫颤颤微微的,大有想合上的意思。

“太子妃累着了吧?”凝儿关心地问。

柳烟钰疏懒地点头。

能不累么?

洗浴过后,柳烟钰回到凝儿重新铺好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老高。

凝儿见她醒来,道:“太子妃,昨晚的龙凤花烛整整燃了一夜,预示着您和太子以后的生活定会幸福美满。”

柳烟钰漫不经心,“小妮子还懂这些。”

凝儿吐吐舌头:“太子妃真是小瞧奴婢,这种事情还是懂一些的。”

“说说看吧,还懂些什么。”

柳烟钰洁面之后坐到桌前,凝儿站在她身后,用梳篦一下一下地帮她梳理黑长的头发。

“奴婢懂得可多呢。”凝儿笑得嘴巴快裂到耳后跟了,“奴婢知道啊,太子殿下对您特别上心,您这以后的富贵啊,长着呢。”

柳烟钰瞪她:“就你嘴贫。”

凝儿想到什么,捂着嘴巴吃吃地笑,笑完,附到柳烟钰耳边:“太子妃,您的喜服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太子的喜服,下场可就惨喽,四分五裂不成形,直接废掉了。”

柳烟钰满腹狐疑,略微一想,脸色顿时羞红了,她小声问:“是太子殿下自己撕裂的?”

“那是自然,奴才们可没那个熊心豹子胆。”

一想到他猴急猴急的样子,却还要在关键时刻考虑自己的脸色和表情。

她便有些无奈了。

是真的无奈。

夫妻之事,说白了就是那么回事。两人虽不是初回,但跟初回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没什么经验的,知道怎么做,却总是做不好。

胥康考虑到第一次给柳烟钰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自己却一丝记忆也无,内心里愧疚万分的。是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轻点儿。

这一轻,直接导致没成事。

那么久的时间,该走的步骤都走了,整得柳烟钰腿颤胳膊累,不光累,还急。

她差点儿就想吼一嗓子。

别管我了,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好在忍住了。

早膳过后,柳烟钰陪麟儿玩了会儿,小家伙被奶娘喂得白白胖胖的,小腿踢蹬起来比前几日更有劲。不渴不饿的时候,他一点儿不哭,脑袋扑棱过来扑棱过去,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

柳烟钰突发奇想,“这天儿不错,咱们带麟儿到园子里逛逛吧。”

奶娘自是应允:“太子妃,外面日头甚好,小主子肯定会喜欢的。”

柳烟钰便抱着麟儿出了宫门。

胖乎乎的小娃娃抱一会儿是个稀罕,抱久了,胳膊酸疼得很。

凝儿伸出胳膊,“太子妃,让奴婢抱会儿小主子吧。”

可柳烟钰没抱够,她强撑着,“我再抱会儿。”

身体累,但心是甜的。

退回去几个月,这可是她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事情。

来到湖边,几人顿住步子。

湖水清澈、碧绿,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岸边垂柳依依,景色怡人。

柳烟钰禁不住往前走了步,未注意脚下的一块石头,她打了个趔趄,眼看要栽到湖里,凝儿眼疾手快去拽她的胳膊,她也尽力后仰。

吧唧一声。

她摔倒在地,右边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感。

麟儿吓得哇哇大哭。

柳烟钰忙把孩子递给奶娘:“带麟儿回去,好好安抚下。”

她自己在凝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膝盖处有血渗出。

凝儿“呀”了声,“太子妃流血了。”

柳烟钰不在意,“磕磕碰碰的小伤,不碍事。”

回到寝宫,当撩起裤子看到膝盖的红肿,凝儿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可怖,太子妃还说不碍事。”

“磕碰伤能碍什么事?只是我皮肤白,看着可怖些。把药膏拿来,我自己处理便好。”

连太医都不用请,自己便解决好了。

不是小伤是什么?

胥康是戌时回来的。

昨晚一宿没睡,今天照旧进行了一下午的骑射,皇上及其他臣子并没看出他与往常有何不同。

只有曾泽安,提心吊胆了一下午,生怕主子在某个时间露出什么破绽来。

好在一天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进了东宫,便有人向胥康汇报。

“太子妃今日抱着小主子游园的时候受伤了。”

“受伤了?”胥康眉峰微动,“重不重?”

“听太子妃身边的凝儿说不重。”

胥康提到一半的心,慢慢落了回去,他要去往书房的步子一转,直接去了柳烟钰宫里。

柳烟钰刚沐浴完,散着一头湿发坐在榻上,为了方便,右腿的裤子直接挽上去,把涂了药膏的膝盖露在外面。

左腿蜷起,右腿懒洋洋地伸着,腿上放着一本医书,垂头在看。

凝儿立在床前,将巾子覆到她的湿发上,轻揉地擦拭。

胥康咳嗽一声,凝儿吓得抖了下。

她现在听到胥康的动静就怕。

更别提见到胥康本人了。

“殿下!”凝儿将帕子放到桌上,慌手慌脚地退出去。

柳烟钰听到声音,自医书中抬起头,见是胥康就想下榻,胥康眼神落在她有些“惨不忍睹”的膝盖上,大掌准确无误地摁在她的肩头,成功阻止了她下榻的举动。

柳烟钰转而问道:“殿下用膳了吗?”

她让宫人备了些饭菜,他若是回来可以直接用膳。

胥康淡淡地说道:“孤已经用过膳了。”他坐到她的旁边,低头细看她的伤,“没叫太医吗?”

“小伤,臣妾这里有药,涂上便可。”

“都这样了叫小伤?”胥康不赞同地蹙眉,“伤口深不深?”

“没那么严重,就是浅浅的一点儿伤,只是臣妾皮肤白些,又禁不得碰,显得可怖罢了。”

他回身瞥她眼,“疼不疼?”

“当时疼一点儿,现在不疼,只是感觉稍稍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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