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78)

作者:七朵玫瑰 阅读记录

柳烟钰被他突然而至的怒火整得不知所措。

在她看来,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自己能够很好地解决,犯不着写信给他,他人离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反倒分了他的心。他案子本就查得不顺,若是再为自己的事分心,岂不是雪上加霜?

她一片好心到他那里被当成了驴肝肺。

一回来就跟自己置气。

她瞅眼外头,已经过了午时,她是用过午膳了,可胥康呢?

她耐着性子走上前,柔声问道:“殿下,您用过午膳了吗?”

胥康恍若未闻,继续坐在那里翻看医书。

医书晦涩难懂,也不知道他是真在看还是在装样子。

柳烟钰歪头再次唤了声:“殿下?”

连唤了三声,胥康不带抬头的。

柳烟钰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外头。

曾泽安正在院子里与凝儿聊天。

许久不见,两人挺有得聊,曾泽安说得眉飞色舞的,凝儿听得喜笑颜开。

柳烟钰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声。

凝儿见状,风也似地跑过来,吃惊地问:“太子妃,这么快吗?”她上下打量着柳烟钰,“要水吗?”

她在心里琢磨着,这是事后,还是事前?

柳烟钰知道这丫头脑袋里这会儿没装啥好东西,她瞪了她一眼,抬步往外走,

曾泽安迎上前,“太子妃。”

他侧身,给柳烟钰让路,以为她要往外走。

柳烟钰顿住步子,眼神往屋子里瞟了眼,语气无奈地问:“太子何时知道本宫中毒的事情?”

曾泽安愣了下,“三日前。之前太子查案特别繁忙,东宫去人未提及您中毒之事,太子也无空去问。三日前事情有了眉目,太子才有了精力,认真问询之下才知晓宫内发生了大事。”

曾泽安挑眉,“太子当时便重罚了传信之人,斥责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早说。”

“如何重罚的?”

“打了三十军棍。”

柳烟钰咂舌,“那是够重的。”

她道:“本宫不想让殿下分心,才让宫人不必告知于他,谁知他就生气了,”她指指屋内,“刚刚冲我发了脾气,现下不理我了。”

曾泽安:“太子妃,说起来,这事是怪您的。您是什么人?您是殿下心中最重要之人,重要之程度,怕是小主子也没法相比的。殿下看重您,您的事情便是极重要的。您中毒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殿下,能告诉谁?事隔二十几日殿下才知道,殿下心中会作何想?他生气是应该的。太子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殿下。您有任何事情,只管告诉殿下,无论何时何地,殿下心中一定是向着您的。”

头回遇到胥康这样,柳烟钰也束手无策的。

她问道:“案子查得如何了?”

曾泽安把案子前前后后的事情简单一说:“洪文潮犯了贪墨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殿下此次办案虽然时间长了点儿,也算有所成就,没白忙活一场。”

听到是这个结局,柳烟钰倍感唏嘘,“初时还以为冤枉了洪大人,现下看来不是。”

“此次不是殿下有意针对,实是洪大人运气不好,被人撞见,他又自作聪明。幸亏殿下明察秋毫,才得以将真相昭告天下。”

案子办得顺利,胥□□气就全是为了自己,柳烟钰犯了愁,“曾总管,你照顾殿下时间比较久,殿下生气一般多长时间?”

她虚心向曾泽安请教。

曾泽安挠挠头:“殿下一向不与人生气,即便是生气,安安静静待上一两个时辰也便好了。至于这次殿下会如何,得看太子妃您吧?”

惹太子生气的是柳烟钰,曾泽安哪知道破解的法子?他可是太监,男女之事知晓得不是那么透彻。

柳烟钰:“那殿下用过午膳了吗?”

曾泽安摇头:“光急着往回赶,殿下还未用午膳。”

“那还等什么,赶紧传膳吧,殿下的口味你最是知道,多做几样殿下爱吃的。”

柳烟钰重新回到屋内,她慢慢走到胥康对面,觑眼他的表情,默默给他倒了杯水,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殿下,若是渴了可以喝水。”

胥康视她如空气,连眼皮都不带抬的。

柳烟钰尴了个大尬。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无奈,她只好也找了本医书,跟他对头看书。

看了一会儿之后,宫人便把午膳送了上来。柳烟钰随之松了口气,总算有打破沉默的法子了。

她起身,道:“殿下,该用午膳了。”

胥康把书放置到一边,宫女端着水进来侍候。

胥康一言不发,净手后便开始用膳,连看也不看柳烟钰。

柳烟钰不饿,只管陪在他的对面,趁他夹菜的空当,帮他换换菜品。

胥康胃口不佳,吃了一会儿便停下筷子。

不吃了。

柳烟钰抬眼,“殿下不再吃点儿了?”

她认为他吃得太少了。

胥康不言声,用布巾拭过手之后,拿着医书去了床榻跟前。

径直脱了外袍和靴子,跟在自己寝宫一样,上了榻。

他没有马上躺下,而是倚靠着看医书。

柳烟钰无奈,指挥着宫人收拾餐食。

宫人们鱼贯而入,收拾妥当后又鱼贯而出。

屋子恢复安静。

柳烟钰走到榻前,瞧着胥康的脸色,问:“殿下可还有其他需要?”

很难得的,胥康撩起了眼睫,但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看医书。

“殿下生臣妾的气,臣妾可以理解。”柳烟钰没想到胥□□起气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殿下能跟臣妾说话吗?”

有气撒,有话说,这么不理人算怎么回事?

胥康一言不发。

柳烟钰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父亲凉薄,但有事说事,不理她自会叫她滚。姨娘、继妹尖酸刻薄,她初时会伤心难过,后来便习以为常,应付起来从容自若。

在仙草山,宁安师太一向温和,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顶多是皱皱眉头,然后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她知晓之后下次便不会再犯。

对于去仙草山诊治的病患,偶有误会她之处,思及病患的心情,她也能够给予理解。

胥康现下的态度与做法,她却是无所适从。

像之前胥□□气,直接拔刀相向,她理解,也能够淡然处之。可这回,他的确是生气了,你说生气就生气吧,你发泄出来,她错了,她可以坦然接受。

可他不说话,又不走人,就杵在她跟前。真不知道他要闹哪样。

柳烟钰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不乐意了。她每日午时会小憩一会儿,瞧着胥康硬邦邦地倚靠在那里。她瞬间改了想法,兀自坐到桌前,铺开一本书,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书。

胥康掀起眼帘,发觉她在看书。

眼神中闪过不悦之色。

他将书弃之一旁,慢慢躺下。

柳烟钰看了会儿书,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回头,发现胥康平躺在榻上,已然是睡着了。

身上什么也未盖。

柳烟钰遂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小心打开门之后,低声问外头的曾泽安:“殿下下午可还有事?”

曾泽安摇头:“奴才不知,只知道皇上心疼殿下,让殿下回来好好歇息。”

“那,”柳烟钰稍事迟疑,“殿下可曾与什么人置过气?”

曾泽安愣了愣,“殿下从不与人置气。”

柳烟钰怕他没听明白,改了种方式问道:“就是,殿下有没有生谁的气,不理谁的时候?最后如何好了?”

曾泽安表情纠结,“陈将军办事不利,殿下生气让他滚,算吗?让他滚了之后,有事殿下依然会召他进宫。”

柳烟钰轻轻摆了摆手。

算了,横竖说不明白。

胥康要如何便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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