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126)

作者:浮玉山前 阅读记录

“你就会这套!”二姐虽是这般说着,但却很受用。许是方才太累了,二姐也不愿再问她旁的事。

“好啦,现在是该回府了。我们俩在马车上慢慢吃。”二姐这样一提醒,易灵愫才发觉她们已经出去很久了。

二人上了车,车帘一落,喧嚣声便小了许多。不过马车踩着灯影而归,偶尔会有几道灯光闪过来 ,看得不真切。

一路上,易灵愫刻意同二姐说些轻松的事,想让她忘了方才的走散事件,更是存了些私心,不想叫她自己想起方才与蔡逯相遇的事。

这边,在易灵愫走入的那个巷子里,一道人影闪了出来,看着巷外的繁华,良久才离身开来。

很像是那种隔壁家丧了伴偶,但仍不甘寂寞,要出去勾引年轻相好的毒夫。

果然是人靠衣装,穿件松垮狩衣,气质都变得大不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里?”

灵愫问。

闫弗想得很浪漫,“带你到樱林里看花赏月色。”

灵愫却想得很实在。

“行啊,就在那里做吧。阴阳师大人。”

第58章 酒局

隔一层窗纱看月亮,总是看得格外不真切。

当真的躺在草地里,仰望着触不可及的夜空,才蓦地发觉,这一轮月,竟是亮得刺眼。

闫弗说,阴阳师就是给人算卦占卜,驱除邪祟的,与盛京的算命先生,或是苗疆的蛊婆,没什么不同。

他说,倭国都城自平城京迁到平安京后,寺庙大幅减少,只留下东西寺,架在神社旁。

每逢阴雨,风吹雨珠斜,沾水的樱花瓣便会落在雨链里,脂粉扑簌,裙裳飘移,整个平安京都会陷进一场吊诡迷离的幻梦。

他还想继续说,但灵愫却提前把蝙蝠扇柄塞到他嘴里,堵住了他的话口。

易灵愫二人到了易府时,正巧碰见在庭院亭子里坐着的大娘子。

夜色暗沉,亭里点了灯,大娘子的身影模模糊糊。瞧见她们姊妹来了,便起身迎接。

“两位姐可算是回来了。”大娘子衣着规整,满脸尽是疲惫。

二姐也知晓她二人在外玩得太晚了,开口就满是歉意。

二姐一边道着歉,易灵愫一边低着头不敢直视大娘子。

“三姐,你呢?”大娘子说道。

易灵愫正低头发着呆,猛地被点名,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阿娘问你玩得可还尽兴。”二姐戳戳易灵愫的手臂,用在场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尽兴,自然是尽兴的。”易灵愫又怎么敢说自己不尽兴,玩得这么晚才回家,自然是要给爹娘一个好一点的交代的。

“罢了,你们俩以后去外边注意时辰,莫要让我和你爹爹担心。”大娘子叹了口气,似是无可奈何。

“知道啦!”易灵愫和二姐一同答道。

“这便好,快回去歇息罢。”大娘子说罢便转身而去。

易灵愫与二姐相视一笑,这晚算是挺圆满的。

*“不是,你神经啊?”蔡逯揪住闫弗的衣领,怒目圆瞪,“拿那几块破铜烂铁跟我相提并论,这情况能一样吗?再说我什么时候求名分了,我是来说正事的好嘛!”

闫弗就阴阳怪气地“哦”一声,打量着蔡逯。

“哦,伟大的蔡衙内确实不是破铜烂铁。”闫弗放声大笑,“但是,你会把破铜烂铁穿在你那根□□上面啊!”

这事戳中了他的笑点,他笑得喘不上气,摁着一旁的桌,弯腰捂肚,笑到干呕咳嗽。

蔡逯的脸黑了。

他戴那鸟笼,这么私密的事,闫弗为什么会知道。

蔡逯本能地朝灵愫看去,可还不等他开口质问,阁主就先发了火。

阁主搡闫弗一拳,“你他□那么闲?不去刺杀政客,反倒还有闲心来跟踪别人?”

阁主这话,是朝灵愫暗示:闫弗在跟踪监视你。灵愫接受到信息,不动声色地带褚尧往后退到阴凉地。她乐于坐山观狗斗。

至于闫弗为什么会知道这事,无非是他潜进了枕风楼与杀手阁,时刻监视着灵愫的行动。

闫弗是没亲眼目睹蔡逯怎么戴锁,但他看到蔡逯把那锁捡回了家。如今他说的话,无非是他的猜想。

谁知,还真就误打误撞地猜中了!

蔡逯“呸”闫弗一声,“你又装什么装?是,你没戴破铜烂铁。可当年那个因不听话,被她套上狗链,浑身赤.裸地雪地里待了一夜,逢人过就学狗叫的人,难道不是你?”

蔡逯揪着闫弗的头发,“你会调查,难道我就不会调查?是,我狼狈我犯贱,那你又好到哪里去?”

蔡逯说:“我记得,当时你都快哭死了吧。不过你这人这么贱,后面被甩了后,应该有不止一次地求她,再给你套个狗链吧。”

闫弗揍蔡逯一拳,“是是,我做这些就是贱。那你呢,你不贱?”

他说:“蔡逯,你不就仗着你跟沉庵长得像吗?”

他知道蔡逯最在意沉庵,所以现在,故意用沉庵刺激蔡逯。

“要么说沉庵是她见一个爱一个的人里,最爱的那一个呢。人家当时可大度了呢,几人共侍一妻都没什么反应。你呢,一点小事就狗叫,汪汪叫个不停。”

闫弗扇蔡逯一巴掌,“要不是你的脸好,你以为你配跟她谈这么久?”

蔡逯气得快把牙都咬烂了。

他何曾怕过吵架打架。

他与闫弗扭打起来,都恨不得扯掉对方的头皮,扇飞对方的虚伪。

扭打间,不知谁误扇了阁主一巴掌。

阁主也是年轻气盛,“行啊,斗呗。老子今日非把你俩打个半死。”

于是,仨人扭打起来。 阁主:“要不你去哄哄他?你肯定知道怎么哄!”

灵愫震惊:“卖……卖身去哄?”

阁主琢磨着:“这不是你勾勾手指就能解决的事吗?”

灵愫:“可我已经把他得罪了!”

她把闫弗最珍视的脸给划了一道,他肯定恨她。

可现在又急着去苗疆,晚去一刻,都生怕夜长梦多。

灵愫咬咬牙,为了能去苗疆,她拼了!

*

刺客庄的最新据点在一座高耸入云,看起来很气派的酒楼。

目前,庄主待在酒楼顶层处理事情。

灵愫拜托小哥传个信,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看来以后做事都要留一手,省得再有今日这滑稽场面出现。

小哥说稍等片刻,“庄主还在忙于处理公务。”

一个小小的刺客庄,能有什么公务要处理?

灵愫冷哼一声。

行啊,闫弗你算是长本事了。

过了半刻,小哥让她上楼。

到了顶楼,小哥指了指一间屋:“庄主就在那里,请敲门再进。”

行,还得敲门。

灵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语气很不好的“进来”。

行,还端架子耍脾气。

虽在心里腹诽,可推门进去时,灵愫还是堆满了笑容,像个送温暖的小太阳。

瞧清来人后,闫弗洋腔怪调地说:“呦,稀客啊。怎么,不去哄庭叙那小子,反倒来看望我这个孤家寡人?”

灵愫笑出声。

狗东西,难道不是你把我扣下不让走吗?

今日的闫弗别有一番风情。

平常他爱把各种小辫高高绑起,如今却把马尾半扎。从前戴着义眼,现在义眼处覆上了层黑眼罩。穿得也很居家,衣衫松垮,将劲瘦的腰身勾勒得明显。

这是个恶毒的寡夫。

她凑近,把手盖到了他的眼罩上面,语气夸张:“哎呀,闫大庄主怎么把那只义眼盖起来了?”

他拿折扇将她的手拍落,“别动手动脚,我们很熟么,易老板?”

他阴阳怪气:“这不都是拜你所赐?”

灵愫歪了歪脑袋,“听不懂。”

闫弗冷笑,“你把我气得眼疼,疼得义眼都戴不进去。看我这样,满意了?”

他说:“我知道你为何要来。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给你通关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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