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132)

作者:浮玉山前 阅读记录

姑娘搂着情郎说话,哎呀,真是甜蜜!

可实际上,灵愫却是把匕首架在了蔡逯的腰上,她的腿压在他的腿上,将他锁住。

“再动,我就把你的肚皮割开,让你的肠子流一地。”

蔡逯踢着腿,“杀,杀你!”

她轻笑:“都这样了,还想着要杀我啊。”

她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好似没什么效果?

易灵愫颇为难堪地笑了笑,又喊了几声。

这时,那帮托儿正好来到了这处。易灵愫让他们扮演不同的角色,分批来。

最先来的是一位打扮朴素的小娘子。

她听到了易灵愫说的话,想吃瓜的念头都直接写到了脸上。

“娘子,您方才那句话,是何意思啊?”小娘子故作不懂,话里满是不解。她说这话时,前半句声音拔高,宛如一个吃瓜群众。可后半句又猛然压低,作出偷听的模样,眼瞟了瞟四周。

这些表演是有效果的。易灵愫这个小摊旁边,都是些卖脂粉、簪篦之类的玩意儿的商铺,来的女子较多。

许是这些女子未曾听过这些话,一时都侧目看着易灵愫二人。

易灵愫笑笑,让那位小娘子坐到自己摊前的凳子上。

“此事说来话长啊……”易灵愫故作玄虚地说道。

“娘子您快说罢!那女子怎的了?”小娘子脸上满是焦灼,看不出一丝演的痕迹,让易灵愫直叹钱花的值了。

“小娘子莫急,我现在就跟你说说这其中的事。”易灵愫边说边看着旁边一众女子的反应。他们虽是没往这边走过去,却还是开始听了起来。

“话说昨晚那月黑风高夜,我正在这边走着,准备回家去,却突然看见,一小娘子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走过去……”易灵愫开始编织着自己的故事。

“我提了盏灯,隐隐约约地看见那小娘子尚还小。我想着,这么晚的天了,她鬼鬼祟祟地来这里做什么?可谁知,她居然……”

易灵愫说到这剧情关键处有意停了下来,果不其然,对面那女子一脸愠色,“小娘子,你快说罢,她怎么了?”

一旁的人也是一脸急切模样,但表面上还是装着要买一些物什的样子。

“娘子莫急。”易灵愫笑笑,安慰道。

“昨晚我走时忘了将我这牌子带回去,可谁知那小娘子过来,竟然魔怔一般摸着我这个牌子,特别是那算命二字。”易灵愫说完,饮了口水。

“她为何要摸你的牌子?”对面的人问道。

“我也不知啊。”易灵愫无奈地摊摊手。

“我一看这就慌了啊。我的牌子被一个人这般摸着,这又是大半夜的,难免让人多心呐。”

“是啊,她这般动作,可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这女子摸了一刻后,我就见她喃喃自语起来,甚至将我这牌子抱到怀里。我一见这就更慌了,难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易灵愫说罢,偷偷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

他们大多都是一边害怕着一边想继续听着,看起来矛盾异常。

易灵愫看着他们这般,暗自勾了勾嘴角。

计划见效了。

“我后背发凉,但还是走上前去。我拍拍她的背,她吓得往旁边一跳。我就问她,为什么要抱着我的牌子?谁知她听到我这话居然哭了起来。”

“哭了?她为什么哭了?”对面的人问。

“小娘子莫急,且听我说。我被她吓了个不知所措,我安慰了一会儿,就问她缘由。她说,她最近心绪不宁,处处碰壁。正巧有人告诉她,我这里可以解她的忧。只是她找了很多次,都找错了地方。这次她终于找到了我这,可不就是喜极而泣么!”

“啊这,您这处,看起来简陋得很,为何她要执着于此呢?”对面的人故意贬低道。

这话也正是路人想知道的。易灵愫这地摊其貌不扬又是刚干起来,自然被人看不上。

“这您可就不知了。”易灵愫说道。

“我这摊啊,原先开在镇江府一带,后来迁到了咱汴京城这里。至于为何要远远地迁到此地?自然是那边风水不养人,给几位贵人做事时出了差错,便被人赶到了此处。”易灵愫说得邪乎,一连串的重大信息砸得人反应不过来。

“原来您经历了这么多事啊。”对面的人感慨道。

“实不相瞒,方才娘子过来时,眉头紧蹙,印堂发黑,是为思虑之兆。可是近来有什么烦心事?”易灵愫切入正题。

“娘子真是慧眼,我的确是有事。”

易灵愫稍稍抬了头,就看见那人头上闪过一句“近来吃得多,不好受。”

敢情这是消化不良了。

“我观小娘子腹中微鼓,吞吐缓慢,行动稍有些艰难。这样看来,小娘子近来可是被撑着了?”易灵愫前半句是瞎说的,后半句才是真话。

而对面的人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小娘子料事如神啊,我心中这般想,您这就想到了!”那人故意把话说得大声,一旁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了。

“我敢在这汴京城招摇,自然也是有几分真功夫的。”易灵愫颇为洋洋自得地说道。

“看来小娘子也知道自己的忧虑所在,不妨今日回去后就动起来,切莫久坐就躺。”易灵愫交代道,一时觉着自己好似一个看病大夫一般。

“好嘞好嘞,谢谢您嘞!”那人说罢,却又犹豫起来。

易灵愫笑笑,说道“放心罢小娘子,您是我这处第一位客人,为了报答您,我是不收您钱的。”

这话说罢,那人就高兴起来,片刻间就走到了来时的那条巷子里。

旁边的人看了全程后,似是有些蠢蠢欲动。

易灵愫整了整并不起褶皱的衣襟,“要不就中指?剁掉中指就没办法握武器了。想死?有那么好的事?”

她说:“我要你生不如死。”

她很少会恨人,闫弗算一个。

但哪怕是被逼到了这时候,她还是心软了几分。

她把一截小指喂给那群老鼠。

“闫弗,再敢来犯事,我就把你分.尸。”

她发誓,她是真的想去找蔡逯。可走到半路,又被某个东家叫了过去,说她之前办的某桩任务出了问题,要她去解决。

听东家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闫弗的血。她随手抹去,朝东家安慰似的笑笑,“小事一桩,我立马解决。”

东家怕得浑身发颤。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女杀手,像刚从阴间爬出来的罗刹。

然而这问题真不算小,灵愫现在必须在解决问题与看望蔡逯两件事上做个选择。

她没有犹豫,选择去解决问题。

*

醒来后,蔡逯迅速捋了下当时的情况。

“褚尧,她骗了我。”

晕倒再醒来,他以为他自己还是会气个半死,可他现在却心如死灰,竟已经接受了事实。

他说:“她明明说,我是她的唯一。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当然愿意相信,那一切只不过是闫弗的自导自演。

可灵愫的反应告诉他,闫弗没有说假话。

她骗了他,用那么肯定真挚的语气,说只有他一个;又用那么异常的反应告诉他,真相是,她不是只有他一个。

为了这场年会,这三天他几乎没合过眼。他不敢睡,怕一睡就会准备不充分,届时会让她丢了面。

事实是,他才是那个丢面的人。

蔡逯郁闷地捂住脸,“我怎么就气晕过去了。闫弗是不是都要笑死我了。我真是个笑话。”

褚尧递给他一碗安神汤,“你的身体已经熬到了极限,晕倒是身体在保护你。你知道的,在极度愤怒时一直保持清醒的后果就是,要么气成疯子,要么气成傻子。”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蔡逯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有前男友?”

何止是有?那分明是有很多个。蔡逯夹在其中,不过是沧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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