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番外(104)

作者:吐字要清楚 阅读记录

“皇帝。”刺客嗤笑,好像并不害怕丹香,身后的瑞霄哎呀一声,认出了刺客的身份,“我见过他的,在皇宫中,他一直保护重眠的安全,他好像是重眠的近卫……”

“你是小殿下的人?”丹香还是没办法把皇帝的身份和如今的重眠联系起来,听到刺客的话语,丹香只感觉心烦意乱,信息差让丹香理不清楚现状,但丹香还是不相信,重眠会对狼羽出手。

“如今太平盛世,你和狼羽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刺客挣扎着,丹香再次将对方制服,听到这样狂妄没良心的话语,丹香倒是气笑了,吹了声口哨调侃道,“左鸢,听到没,你的红颜知己不要你了,你没利用价值了。”

左鸢抿唇,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必要,瑞霄看看左鸢,又看看丹香,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我可不信小殿下会恩将仇报,你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你回去帮我带句话,就说不用搞这些弯弯绕绕,离间计对我和小殿下没用。”丹香将刺客向外扔去,瑞霄看着狼狈的人,有些不安道,“你这是向谁宣战呢?”

“伊华啊,你听不出来?”丹香歪头,笑道,“伊华不希望我高攀沈重眠。”

“你这样做很愚蠢。”左鸢立即道,“我和伊华是故交,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

“谈什么?你要是能和伊华谈判,我就不会被印下烙铁,埋在棺材里生死不明,左鸢,记着你还欠我一个约定,等我回来,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左鸢一愣,“回来?丹郎,你要去哪儿?”

“皇宫,我要把重眠带出来。”

“你疯了?你不能去——”眼看丹香又要走上歧途,尽力避免错误的左鸢心乱如麻,口不择言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丹香古怪的抬起头,“你在说什么?”

“我……”左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面对丹香的审视,左鸢莫名觉得煎熬,底气不足的攥紧了拳头。

但左鸢不想露怯,还是挺直脊梁,迎面受着丹香的注视,丹香的目光从疑惑变为了失望,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瑞霄想缓和一下气氛,但被左鸢打断了,左鸢硬着头皮说,“我不想你走上歪路,因为他涉险,丹郎,你也是我的亲人朋友。”

左鸢深呼吸,还是决定开口道,“是他把你亲手掩埋的,留在你舌头上的烙印,也是拜他所赐,你应该恨他!”

左鸢还想说些弥补的话语,但丹香已经开始向外走去。瑞霄担忧的跟上丹香,丹香不回应瑞霄,只是闷头往前走。

左鸢见不得他悲伤,主动开口呼唤他,“丹香……”

丹香的背影渐渐远去,左鸢不想让他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急切的说,“丹郎,我刚刚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

左鸢期盼着丹香回头,但他没有停下脚步,眼见他越走越远,左鸢又喊,“阿久,你不能听我说句话吗?”

熟悉的呼唤传来,但他没有回头,左鸢干脆喊道,“顾久——”

依旧是没有回应。

名字,是引领迷途之人返航的唯一信标。

名字,是建立羁绊承受期待的第一个呼唤。

名字,是永远萦绕在心口不消退的诅咒。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早已丢弃了一切,作为一个药童,作为一个没有思想的奴隶,但有人带着善意,赠予了他无限勇气。

顾久也好,丹香也好。

在漫长的时光中,不论是躯体还是记忆都会被磨损,千年之后,谁会记得他的名字?

亿万斯年后,谁又会在他的身边?

他不想停下脚步,也不想再回头看。

他只知道,他应该往前走。

如果不想留下遗憾,他就应该往前走。

他应该去履行自己的诺言,就像偿还慈怀将军恩情那样。

他要让鸟儿从幻梦中醒来,离开牢笼。

————

夜幕降临,繁星在空。

皎皎月光淌进窗,未关的窗户被风吹的吱吱作响,安静的氛围格外安逸,燃烧的安神香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香气,瑞霄小心翼翼的探头,才要说话,就被丹香按了下去。

丹香走进了大殿,沉默着来到了床榻前。

床榻上空空如也,连枕头都没有,瑞霄有些焦虑,“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丹香将目光投向一旁巨大的箱子,脚步停在了箱子前。

半合上的箱子被丹香推开了,里面果然有他期盼见到的人,只是重眠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见箱子被打开,重眠坐在箱子中,并没有说话。

重眠托腮侧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将丹香从头到脚的局促尽收眼底,绮丽如玉的双瞳与朦胧纠缠在一起,迷人又危险,但重眠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丹香先开口。

丹香动了动嘴唇,干巴巴喊了一声,“小殿下。”

重眠眼底没有什么忧心柔软的情绪,听到丹香在呼喊名字,抬头悲伤的看着丹香,“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重眠的眼神闪烁着,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丹香想伸手去擦重眠的眼泪,但重眠却微微歪头,苦恼道,“久郎,我想离开这里。”

“那就和我走。”丹香立马回答。

但重眠摇了摇头,瑞霄看出了重眠的犹豫,主动对重眠道,“你不必害怕,我会帮你的。”

说着她就抽出丹香腰间的宝剑,她这个举动把丹香吓了一跳,见瑞霄拿着宝剑摇摇晃晃,丹香想收回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瑞霄拿着宝剑,将剑尖穿过了重眠胳膊处的衣袖。

剑尖锐利,立马割断了精致的礼袍,但她并不善长刀剑,难以避免的弄伤了重眠,重眠捂着胳膊处的伤口,听到瑞霄说,“现在,我已经杀死沈重眠了。”

她认真的看着重眠,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走了,你已经自由了。”

“自由了?”重眠看着银白的剑身,第一次觉得这样轻松。

瑞霄轻飘飘的话语,此刻就如同这柄宝剑,撕开了重眠心口的束缚。

重眠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来不是适格者,能够承受他人的期望一步步走上高台,完全是上苍给予的好运在作祟。

重眠从来就不是最优秀的,甚至与之相反,反而是最怯懦,自私的。

伊华不愿鸟儿拥抱自由,无关乎感情或者是权利,伊华只坚信一个道理,王族生来就是要坐高台的,他们不能离开金殿,一步也不行。

伊华要铸王剑,要让王剑永远呆在剑匣里,即使剑身腐朽,剑柄蒙尘。

但重眠不是没有思想的木偶,重眠渴望着曾经拥有过的自由——即使从前重眠百般嫌弃过它。

世上从来就没有永恒不变之物,人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重眠站在制高点,回头向后看时,只能看到他。

他是特别的。

他是可爱的。

他同样是可以信任的。

只有他会回应重眠的话语,重眠怎么可能抵挡住诱惑,不向他提出寄托——拜托,带我离开吧。

我们一起逃跑吧。

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把那些金科玉律,世俗欲望都忘记。

“我……不属于这里。”重眠感觉到脸颊湿润,长久的压抑被刺破后,过多的情绪让重眠不知如何是好。

眼泪静静的流淌着,丹香就耐心的看着重眠,并没有苛责什么。

但重眠还是想说些什么证明自己,“我玄叶男儿……”

“从不知眼泪为何物。”

丹香替重眠补上了后半句,笑道,“是呢,你很勇敢,你是最勇敢的玄叶男儿,你把你的故国带回来了,我都看在眼里。”

“可我不是一个好的国王,我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重眠急着反驳,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不懂,久郎,我、我什么也做不到,我一事无成,我只是像搭积木一样把玄叶的壳子搭建出来了,但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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