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离开，楚傲天才警觉起来。从墙头悄然跳下，看着他的身影发呆，再次看了眼紧闭的冷宫门，露出完全不明白的困惑和猜测的表情。

但他并没有生气，经过这个小插曲，心情平静多了，从容转身向冷宫相对方向走去。



☆、231，探望德妃

青幽宫中，德妃刚入睡不久。

“皇上，”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丫头小文的低呼声，她连忙睁开眼睛。看的竟是平时少有的温柔眼神的男人。

“皇上，”手撑着身后，慢慢起身。仪态依然端庄的德妃向他轻唤。

“爱妃快躺好。今天朕一直忙着政事，直到刚才才听到说你小产的事。既然孩子已经没了，想开点，安心养好身体。”

一脸惭愧的，充满着愧疚地眼神，但却带着少有的疼惜表情看着惊慌起身的女子。

楚傲天大步上前，扶住她轻声说着。顺势坐在她床边拍着她的手劝说道。

“皇上，妾身真的没用，连个孩子都难以保存下来。你一定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呀，皇上……”

看着和自己虽然是夫妻之实，但却如兄长样的男人。

南宫慕青一阵辛酸，反手抓着他的手满脸哀痛看着他喃喃说，同时向他哭泣着。眸子中有的是无尽的哀愁和怨怒，但更多的是辛酸和黯然。

“恩，恩，好好，爱妃你这刚小产身体虚着呢。朕一定要为你报这个仇，为你讨回这个公道的。别哭，别哭了。安心养身体好了，朕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只要你没事朕就放心多了，唉，”

本来心中已经乱如团麻，如今她一见自己又是这样。楚傲天心中更是烦躁。

不过还是强压着烦躁的脾气，眸子中掩饰着烦躁想离开的冲动。依然轻拍着她的手轻哄着。说着连自己都不知为何要这样说的话，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对天长叹。

“怎么？皇上看起来很烦心？为朝政？其实有些人皇上并不需要都一一过问，只要把一些小事，无关轻重的事发放给信任的大臣和良将，然后你再一一采纳，这样皇上的负担就可以相对减轻许多的。”

看他明显紧簇的眉头，虽然德妃为孩子小产而恼火，哀怨。但倒是很体贴地连忙转开话题劝说着他，同时上前捂着他放在一边的手这样说。

“恩，这些治国之道朕还是懂的。只是有些事，根本不像你外表看的那么简单。青儿，朕问你，如果你家人，包括太后都反对朕，你会在他们和朕中间选择谁？”

再次微微轻叹了声，楚傲天强笑着点点头看着她淡淡说。

停顿了片刻突然这样问着她。

“皇上，这，我爹和大哥他们不会反对皇上您的，当然太后也不会的，皇上，”

他的话，明显让她大吃一惊。连忙抬起惊恐的水眸看着眼前的半人辩解着。她的心中也一样忐忑难安起来。

难道姑妈她们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吗？

“朕只是说如果，傻丫头，可以告诉朕答案吗？”

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困惑，迟疑，突然陷入满腹心事的样子。楚傲天只是淡淡看着，倒是宠溺地抬上轻扶着她满他的秀发半真半假打趣着说。

“皇上。这，这不可能的，皇上，姑妈她和爹大哥都答应的臣妾说，这些只是谣传，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澄清她们的清白的。皇上，请你明鉴呀，皇上，”

他的话已经让德妃难以平静下来。

想着爹大哥，以及太后万一得罪皇上，真想人家所说谋反。她再也难以平静下来，挣扎着起身抓着眼前男人的大手这样说着，不摇头不相信地对自己喃喃低语着，同时企图跟姑妈，爹和大哥求情着。

“傻瓜，没有的事。看你紧张的，朕只是问如果，如果让你在朕和他们之间做抉择，你会怎样选择？”

对于她的紧张和连声否认。

楚傲天更是坚信心中的猜测，这丫头根本什么都不知。听她的话，那些人根本是把她蒙带鼓中。

本对她少有的成见，因为靖王那些人的动向掀起的成见也在此时土崩瓦解。

轻笑看着她紧张的表情，他缓缓抚摩着她满他的秀发说着，再次问着她。

“一定要选择吗？”看皇上并没有说爹大哥他们的事。南宫慕青，微微有点大松口气。对于他的问题，再次疑惑地问。

这问题对她来说，真的好难回答的。一方是从小就疼爱着自己的父兄，姑妈他们。一方面则是眼前这个让自己伤心，但却难以离开就此放手的男人。

抬起迷梦的大眼睛她很无奈地低问。

“恩，一定要做出选择，”

沉重点头，眸子依然注视着眼前看起来，迷梦无辜让人忍不住怜惜的佳人。

“如果皇上一定要让臣妾在皇上和他们之间做选择，妾就一句话。我只希望皇上可以在他们犯大错时，放过他们的性命，那怕是永远监禁都好，只要放过他们的性命，可以吗？皇上。妾身会留在皇上身边，不管发生什么都一直会的。”

许久，德妃才抬起含着泪水的水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淡淡说着，最后是无尽的无奈和辛酸。

泪水再次悄然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流。

“傻瓜，别哭了，朕只是问下，只是随便问问。放心的，朕答应你，如果他们真的有错能够真心改过，看在你的面上朕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可以了吧？”

看着犹如水做的女子，再次哭泣。

楚傲天竟然感觉自己很残忍，让她在亲情和他之间做选择本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难以抉择的事。还要她一定做选择，如今听她这样说着，为自己的佳人哭泣着求得仅存性命地这点点要求。

他怎么不感动动容呢。

疼惜地一把扶住她的肩膀轻拥在怀中。楚傲天抬起粗糙的大手边为她擦着眼泪边这样给她保证说。

“恩，多谢皇上。皇上，妾身也有件事想问你。”眼中依然含着泪，但哭泣的佳人脸上还是露出欣慰的笑靥靠在身后宽厚的怀抱中。过了会，也抬头问着他。

“什么事？你说吧，朕听着呢。”抱着这犹如亲人的妹妹一样的女人。楚傲天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真的想查证，立刻叫人带刘嬷嬷姑侄进来问话。证实淑妃和贤妃两姐妹的真实身份。

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怕。他真的好怕结局就像自己最不想承认的那样。只能做个所头乌龟，到青儿这里寻求着安慰和陪伴。

当然对于那假冒比索国公主身份的春兰，更是打心眼中感到厌弃。也许是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有点感情。依照他以往的脾气他肯定会当场赐死她，可是他并没有。只是远远的离开，不想在看见她。

当然他也没想着向太后说明这事。反正他心很乱，他在矛盾着，困惑着。今天一天的震荡，让他根本难以思考，找回平常的自己。

如今听佳人这样问，他倒是回神宠溺问着她。

南宫慕青看着今晚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心中微微有点动摇。看来他心中还是有她的不是吗？不但好脾气的陪她说话，劝说，哄着她，还能转身平心静气和自己谈心情。

但是一点，她还是想试探下。就当这是她唯一在想知道，也最期盼知道的小小的心愿。

“如果真是贤妃派人害了我们的孩子，皇上你会狠心处罚她吗？”

虽然问着容易，但她还是满怀期待地开了口。

本以为依然是疼惜和诱哄。谁知道她的话刚出声，本来正宠溺，少有温柔抱着她的男人的身体猛然间僵硬起来。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好象变的稀薄起来。

感觉他的异样，南宫慕青只感觉心在慢慢下沉，沉到不知名的谷地。

“皇上，”感觉他的异样反常，只是抱着她，但并没出声。而且明显绷紧的身体。她已经可以猜测地出，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棉衣刚才的温柔和体贴了。

应该是愤怒，铁青，一脸冷凝的表情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