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尊解衣袍(17)

作者:红花莲子白花藕 阅读记录

孟君轲紧绷的眉眼柔和少许,她不禁嗤笑道:“北魏主动求和?你倒是自信,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吧。据说你们北魏朝臣们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吵吵嚷嚷要相助大魏复国;另一派么,啧,站在你皇兄身后,主张要重治你和这些降兵的罪行。若是北魏胆敢闹事,我父皇定第一个杀了你祭旗。”

“在下的性命不值钱,便不劳殿下费……”话还没说完,拓跋禹眼睁睁瞧着孟君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他的手腕“咔”“咔”拧了两下,速度之快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到疼痛。

孟君轲挑眉,“就是脱臼了而已,给你接回去了。你自己处理下,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如此做派,虽然没有明面上答应,实际便已是应允这三十日之期的意思了。

拓跋禹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她,却没想到她如此信任自己。只不过……手腕处的疼痛后知后觉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抽气:这真是个祖宗。

第二日,孟君轲与孔师郑重道别。当她和拓跋禹一同行至天韵阁边界时,郑瑜已然在此处等候多时了,身侧则是整整齐齐列了三驾马车。

见二人前来,郑瑜立刻推开刚刚还你侬我侬的面首,向前一步,清清嗓子指着第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谄媚介绍道:“大人请看,紫檀木身、玄铁车轮、丝绸垫椅、彩宝内嵌,仅有奢华如此方能彰显大人您的身份。”

孟君轲:“……”

好得很,坐在里头就是被山匪拦路的活靶子。

然后郑大小姐跳到第二辆奇形怪状、仿佛随时要自爆的马车前,继续献宝道:“这驾乃由我亲自设计,采用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先进技艺,牺牲所有美感只为最大幅度防震,坐在里头就算是地龙来了都感受不到!”

孟君轲:“……”

第一次见到丑到如此极致的马车,这很难评价。

最后郑瑜跑到第三辆看似朴素的马车前,压着嗓子神神秘秘道:“这驾才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虽然从外部看上去稍显低调逊色,但里面可是大有乾坤。”说着,她悄悄拎起车帘一个角让孟君轲看清内部玄机,继而挤眉弄眼道:“您瞧瞧,这铁链是用上等精铁铸造而成,焊死在侧壁上,无论如何都挣不脱!还有上方这个莲花形状的台子,是用来固定蜡烛的,等蜡烛融化了,就会从这些莲孔内接连滴落,滴在皮肤上不至于烧但仍会有灼烧之感……而且最妙的是,这驾空间最大,安排三四个面首同行都不成问题。四周隔板设计,只要将这板子呐,咔哒一关,嘿嘿,就算是喊破喉咙外头都听不见喽!”

孟君轲:“……”

别说别说,还真别说,这个看起来确实不错……

幽幽看了眼她疯狂闪烁的神情,拓跋禹面无表情道:“不准选第三个。”

听了这话郑瑜哪里还能忍,她立刻撑着腰狐假虎威道:“我们大人还没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余地。”然后换回谄媚的面孔继续狗腿道:“大人,您属意哪一驾?”

孟君轲张口道:“本座觉得还是这第……”就在这关键时刻,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看了眼拓跋禹的表情,然后骤然清醒:“选个屁!都给我骑马!”差点儿被郑瑜带沟里去了,若是慢慢悠悠坐马车还怎么赶得上同大军会和?

得到这样的回复,郑瑜很是失望。但她还是依言吩咐下人牵了四匹千里驹过来。

还没来得及感到欣慰,孟君轲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为何要四匹马?”

然后她就瞧见郑瑜深情款款拉起面首的手,“月儿他离不开我的!此去一行三万里,我又怎舍得月儿独守空房?”

月儿将半个身子依偎在郑瑜怀里,闻言泪光闪烁,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

“这月儿……你是非带不可吗?”

闻言,郑瑜立刻大惊失色道:“大人此言何意?”

那月儿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苦苦哀求,仿佛孟君轲是什么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孟君轲神情呆滞了一瞬,突然想起之前一个传言,说是孔师有个外孙女惊才绝艳,设计出的机关无人能及,但此女太过荒淫无道,曾扬言男子便是她的灵感源泉,每纳一房面首入府,她便能设计出一样天下仅有的机关。

要是不让什么月儿星儿的跟着她,孟君轲还真怕她灵感枯竭、江郎才尽。

揉了下发痛的眉心,孟君轲摆了摆手妥协道:“罢了,那你就带着吧。”

得到首肯,郑瑜顿时容光焕发,扶起月儿催促道:“还不快谢大人!”

含羞带怯地看了孟君轲一眼,那月儿娇滴滴道:“多谢大人。”

拓跋禹先是面无表情看了月儿一眼,继而又面无表情看了孟君轲一眼,最后面无表情冷冰冰道:“大人倒是怜香惜玉得紧。”

孟君轲:“……”

自己是为什么要带拓跋禹来天韵阁,又是为什么非要带郑瑜一起上路来着?

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她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第12章 背刺

出了颍州城门便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农田,不好容易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四匹千里神驹天性得到释放,个个如同箭矢般疾驰而出,红褐色鬃毛迎风飘逸好不威风。

即便冷风猎猎,但孟君轲只觉得无数清冽气息吸入肺腑,宝马飞驰颇有种天地广阔任我遨游的快活。她一马当先,拓跋禹则相伴左右,后头是穷追不舍的郑瑜和月儿。

日照高头,积雪快要化净,几乎掩藏不住泥泞下蓬勃欲出的青苗花苞。几人一路南行,景色只会愈发盎然。

风驰电掣之时,孟君轲和拓跋禹尚且有心情将四周美景尽收眼底。但郑瑜可没空游览这大好河山,她被颠得七荤八素,一忍再忍也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受不住开口唤道:“大人~大~人~~您慢些~~~”

这声音断断续续,千回百转宛若叫魂,孟君轲被她叫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双腿用力一夹,胯下骏马瞬间冲出好几米远,离郑瑜更远了些。

就在她刚刚松了口气时,只听“哎呦”一声,原来是郑瑜情急之下想要伸手去够孟君轲,却不小心松开了缰绳,然后被马儿彻底颠簸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那月儿吓得花容失色,着急忙慌赶到郑瑜身旁,连连尖叫却就是不肯下马扶一下她。

孟君轲观察了两秒,最终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掉头回去,行至身侧环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往自己怀里带。

郑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时,她已经安稳落座于马背,心脏仍在砰砰乱跳,身后紧贴着的是难以忽视的两座巨峰。不知为何,她的脸颊不争气地悄悄红了些。

无暇顾及郑瑜在想什么,孟君轲的嘱托堪称冷漠:“坐稳,走了。”

两人同乘一匹马继续奔驰前行,原先那匹马没了负重,无人驱使也自发行至最前方充当领队挡去流风股股,孟君轲眼中爱惜不已,只觉得这真是匹有灵性的好马,想来要不是被郑瑜给叫烦了,也不至于将她给甩下来。

就这样又是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郑瑜好似适应了这种颠簸,她逐渐恢复自己的话痨属性,先是赞叹了一番:“大人真乃神勇无比,片刻之间就将这烈驹驯得服服帖帖。”

见孟君轲懒得理她,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先是与月儿眉目传情,然后又将目光锁定在拓跋禹身上。好半晌,忍不住同孟君轲咬耳朵道:“他这么大的个子,真的一点儿不中用啊?”

孟君轲:“……”

不想搭话,并在心中暗暗腹诽孔师怎地生出一个如此话多的外孙女。

这郑瑜前几日忙着查案时倒还像个正经人,一旦没了头顶利剑,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靠谱”三个大字。

但郑瑜却误以为是风太大孟君轲没听清,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气沉丹田声若洪钟喊道:“我是说,他真的硬不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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