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他+番外(19)

作者:梦境者 阅读记录

“贵夫人,您看,这是近些日子新出的款……”

林姨娘瞧着这些色泽不错的糖做得小物件儿,心下欢喜,

陆今溪认真打量番,也升起了几分兴致,随手便拿起个模样精致的玩意儿,

小贩眼睛提溜转,语气兴奋高昂:“小姐,您真是好眼光,这便是马儿糖。”

陆今溪杏眸微闪,好奇:“马儿糖?”

“是啊,这便是马儿糖。说起来这糖玩意儿还有来由。小姐你可知这谢将军同陆二小姐的事儿,他二人青梅竹马,而青梅另嫁他人,实为憾事。”

小贩起了劲儿,如说书般,感情丰沛,语气跌宕起伏:“……谁知二人辗转多年,青梅竹马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叹可贺啊……。”

“这马儿便是仿竹马所做……。”

“可叹可贺?”陆今溪垂眸喃了声,握着糖马儿的手失了些力道,

马儿捏碎了,

糖的残渣落在地上,还留了陆今溪一手的粘腻,

小贩顿住,心疼自己的杰作,说不下去了,目光愕然地黏在陆今溪的手上,

陆今溪碾了碾手中的粘腻,不好意思地致歉意,云语立马有眼力见儿地塞了银钱。

前方还有热闹事儿,

这回林姨娘望着陆今溪微加快的步伐,跟了上去:“溪儿,等等姨娘。”

陆今溪慢了步子,

林姨娘上前:“溪儿,你看,坊间人将谢将军同陆二小姐的婚事视作佳话。”

陆今溪敛眸不语,林姨娘还在意她当年嫁与煜王时外间的风言风语,她的名声在那时毁于一旦。

如今,嫁与谢叙反倒挽回了她的名声,

这真算的上是世事无常。

陆今溪今日是陪姨娘的,她不想平白坏了兴致,随即寻了个饿了的由头,闹着姨娘像从前般去帮她买糕酥。

陆今溪微阖杏眼,望着云语伴着姨娘进糕酥铺的影子,

外间的天色似是又沉了几分,

陆今溪直起身子微仰头,

衣袖忽而被轻拉了一下,

陆今溪心下一动,微低头,

是一只圆胖的小狸花猫,

皮毛色泽光润,正勾着肉粉的小爪子冲她叫唤几声,

陆今溪被这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笑了一瞬,

下意识想要俯身摸一摸这小狸奴,

忽而一股狠力带着劲风撞上陆今溪的肩部,她身形一晃,路中央,马疾驰而来,

小狸花猫惊地毛发炸开,咻地窜开没了影,

陆今溪瞳仁一缩,眼看就要被那股力道撞到路中央,继而腰间一紧,

她被狠狠撞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瞬间,背部剧痛,陆今溪仰起修长白皙的脖颈吃痛,眼眶涌上泪意,

她吃力地微睁眸子,只看到眼前人头戴黑丝帷帽,她只能隐约看到线条尖利的下巴,白得晃眼的肤色。

陆今溪微恼怒,是这人撞了她。

“嗤……”帷帽下之人似是嗤笑一声,

陆今溪眼睫颤动,浑身一僵,就连林姨娘和云语何时来到身边都浑然不知。

“溪儿,如今这糕酥不和胃口了么?”林姨娘关切地开口询问。

陆今溪握着糕酥,呐然点头,

无意侧眸看见林姨娘些微低落的神情,

陆今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陆今溪掩饰地将糕酥整个送入口中,神情回味:“姨娘,骗你的,这糕酥还是那味儿,很合胃口。”

所幸林姨娘和云语都未曾察觉异样,

陆今溪平静下来思绪后,方才惊觉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颈项间那骤然收紧的力道似还在,陆今溪后怕地抚过那残留的余热,

垂下的手收紧,手心处有张纸条。

陆今溪再无任何心情在外,林姨娘非要带着她一同打首饰作嫁妆,陆今溪神色紧张,好不容易林姨娘才收了兴致要回府。

月挂中天,夜色如墨,沉得厉害。

陆今溪令屋内人退下,端坐于铜镜前,轻掀开衣领,一道鲜红的淤痕映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刺眼。

陆今溪抿唇,杏眸微垂,

静默一瞬,才摊开濡湿的手心,薄薄的纸张早被她的汗浸湿,

陆今溪轻展开,

“小溪儿,许久不见,为夫甚是思念”跃然纸上。

陆今溪神情木然地看着纸上那力透纸背的几个极为潦草的字,

目光再慢慢游移到被汗水晕开的血色上,清淡的眸光闪动,

手心瞬间掐紧,

谢昭离疯了,掷血书与她么?

一瞬间,郁气止不住地上涌,

片刻后,碎纸屑散落于地,

继而“哐当”一声,

云纹镂空梳妆台上的物件也被尽数打落。

外间秋风阵阵,卷起枯叶,肆意而过。

第16章 笔走龙蛇般的草字

天渐寒,已至正月初一,街道上四处张灯结彩,舞狮舞龙的队伍蜿蜒跳跃,不绝于耳的锣鼓声,爆竹声齐鸣。

陆府上下皆着喜庆颜色,端坐于正堂的陆相爷陆松年正与当朝的谢将军饮茶长谈。

室间茶香四溢,炉中缕缕清香升腾,

此刻,陆相爷似是与谢将军相谈正欢,朗声笑,沉静的双眸中无不是对这位女婿的满意:“谢将军,如今圣上卧床,政事皆需将军费心,您与小女的婚事,陆府会上下安排好,您大可不必过多费心。”

谢叙拾了茶盏,轻抿口茶香,眸中含笑:“相爷此言差矣,将军府迎夫人,自是要万分上心,绝不可怠慢。”

茶盏轻搁于桌案,听到谢将军诚挚所言,陆相爷眸中笑意愈发明朗。

说到底他陆松年自是要谢将军对亲事上心,如此也是全了相府体面。

景武静立于将军后方,耳朵灵敏地听到外间的脚步声,侧头一看,白狐皮斗篷露出一角,熟悉得紧,

随着移动,景武神色一愣,瞥眼见到陆二小姐羸弱的身影,恍然大悟,随即惊了个寒颤,

陆二小姐这身狐裘正是煜王所作画中那身,

景武识趣地收回眼神。

门外未曾注意里间声音的陆今溪刚抬脚跨入门槛,身形微顿,下一瞬敛去神色,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座上肃然饮茶的谢叙,

避不开,陆今溪随即垂眸徐步上前,躬身行礼:“父亲安。”

语罢,陆今溪微转身子,朝着东北方向俯身,语气温润:“将军安。”

谢叙往一旁,搁了茶盏,掀了眼皮,先前的和颜悦色尚未散去,语气堪称温柔:“陆二小姐不必多礼。”

陆相爷余光打量几番,见谢叙心情大好不似作假的模样,舒了眉头,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之前倒是他多虑了,看来谢将军确实不在意他这二女是二嫁之身。

陆相爷眉开眼笑地扬了扬大手,静立于一侧的徐管家很有眼色地上前献上盒中玉佩。

黑木盒甫一打开,盒中赫然呈上的是一对色泽上成的鸳鸯玉佩。

陆相爷眉目柔和几分,慈爱地看向陆今溪:“溪儿,这便是我送与你的,”

顿一瞬,又看向谢叙:“愿将军与小女今后和美幸福。”

话落,徐管家将黑木盒径直呈于陆今溪面前,

陆今溪静默不语,抬手静接过,

上好的白玉光色润泽,陆今溪伸着白皙的指尖轻拂过光洁的玉面,指尖寸寸染上凉意,

陆今溪眸光微闪,轻勾了唇,粉白的面上似带上几分笑意:“谢父亲。”

陆今溪今日表面如此乖巧得体,陆相爷看得满意,注意到今日陆今溪打扮庄重,有几分高门夫人的姿态,心下更是满意几分:“这狐裘衬你,改日为父让底下人照这样式多为你缝制几身送与你那。”

陆今溪神色不变,敛眸,视线打量过身上那狐裘雪白的毛:“劳烦父亲了。”

话落,徐管家从后小步过来附在陆相爷耳边私语,

随即陆相爷微敛了笑意,拱手向前方出言:“谢将军,内宅突有急事,恐招待不周,来日我定当大摆宴席,好生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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