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真分不出你和符月哪个更畜生。”

“我觉得我还是挺温和的吧？”

段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

“快到酒店了，挂了。”

他刚走下车，天上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气温又低了一点，助理连忙给他打上伞，一群保镖把他护送到酒店内。

他简单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喝着热茶，用平板翻阅凌故月的资料，一旁就是落地大窗，可惜现在的狼族领地没什么风景。

凌故月曾有五年时间生活在人类领地是让他挺意外的，毕竟那边并不适合狼族居住。

掐指一算，凌故月在狼族领地生活的时间都不到十年，这种情况居然都还能做狼王，西北狼族是实在找不出人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领头狼那么弱，这个种族岂不是可以随意拿捏？

天上突然劈下一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电光过于强烈以至于让段霖眯起眼睛，等那道光散去后他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凌故月，看来这回老天都不帮你了。”

-

萧谨蜷缩在床上，腿部的血管有些胀痛，让他极其难受，连喝粥都反胃。

他需要一剂蛇族的体质加强针，但是这边没有，现在他只能吃止痛药硬扛过去。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看到凌故月他下意识地笑了笑，但疼痛感让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霜呢？”凌故月问。

“……你不先关心一下我吗？”萧谨有些委屈。

“那么多医生护士看着你，你有什么好关心的？”

“林霜去洗澡了，没走远。”

“哦。”

凌故月在萧谨床边坐下，也不多说什么，就低头翻阅书籍。

萧谨犹豫了一会，说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你住院的时候是我照顾你，现在反过来了。”

“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打算照顾你。”

“怎么能这样呢？”萧谨无奈地笑了笑，“你三年前因为肠胃炎住院的时候，可是我守你到天亮啊。”

“那还是挺谢谢你的。”

萧谨偷偷观察凌故月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一丝破绽。

果然，他不记得了。

三年前他没有住院。

萧谨内心刺痛了一下，但没想到腿也跟着疼，像是触电一般又痛又麻又胀，他翻了个身，还是不能缓解症状。

“你怎么了？”凌故月问。

“没事，就是体内的蛇族基因有点压不住，腿疼。”

凌故月掀开萧谨的被子，看到他大腿上若隐若现的鳞片不禁皱起眉。

“你每走一步大腿就像撕裂般疼痛？”

“差不多吧。”

凌故月沉默了一会，片刻后缓缓开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吃你做的荷花鸡，以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都会给我做的。”

“现在没那个精力。”

“好吧，那我想喝水。”

凌故月点了点头，然后揽住萧谨的肩膀把他扶起，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喂他慢慢喝下。

凌故月的胸膛很暖和，他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很舒服，萧谨想一直枕在他的怀里。

“故月，我要留在这里，”萧谨认真地说，“为了你，也为了我女儿的将来。”

第113章

凌故月沉默了许久，然后合上书，定定的看着萧谨。

“你确定？”

“确定。”萧谨语气很坚定。

“人类在狼族领地可不好找工作啊，不会影响到你女儿的生活吗？”

“我有存款，那不是问题。”

“我是不建议你来，但你要是为了让孩子能接受狼族的教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凌故月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能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做到这个地步，应该会是一个好父亲，抱歉，之前对你的评判太果断了。”

“没事，经常有人误会我的，我习惯了。”

“你想见孩子吗？”

“想是想，但是……”萧谨有些无奈，“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幅样子。”

“那至少打个电话吧，她每天都会问你去哪了，你编个理由让她安心吧。”

萧谨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凌故月和柳冰瑜说明了情况，然后拨通了电话，他按了免提。

“爸爸！”电话那头传来娴娴兴奋的声音。

萧谨眼睛一下就亮了，他下意识勾起嘴角，温柔道：“娴娴，想爸爸了吗？”

“想啊！你这些天都去哪了？”

“爸爸这边一堆工作走不了，唉，麻烦死了，等我处理完了立马回来找你，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啊，柳阿姨会扎好多种发型，做饭也好吃，还有桑叔叔画画可厉害了，他教了我好多呢！”

“嗯，那你乖乖听他们的话，爸爸尽快回来。”

“快回来吧，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打倒那个坏蛋！”

“呃，”萧谨瞥了一眼凌故月，有点尴尬，“那不是坏蛋，只是我和他有些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没事了。”

“有误会也不能把你丢进雪地里啊，就是大坏蛋！等我当兵了我开坦克炸死他……”

“好了娴娴，”萧谨连忙打断她，头上都冒出一层虚汗，“其实他人很好的，你误会了。”

他话刚说完，手机就被凌故月拿起，他抬眼就看到了凌故月忍着笑的表情。

“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凌故月打趣道，“你说你要开坦克炸死我？”

电话那头娴娴不出声了，倒是能隐隐听到柳冰瑜的笑声。

“能开上坦克的女兵可不多啊，你可要加把劲锻炼身体哦。”

“你、你怎么……爸爸！”娴娴惊叫出声，“是不是你威胁我爸爸了！”

“嗯，是啊，抓紧时间强身健体开坦克吧，把我炸死了下一任狼王你来当，你爸就能救出来了。”

“大坏蛋！我要开三辆坦克炸死你！”

“嗯嗯，快来。”

说完，凌故月就快速挂断了电话，这下估计柳冰瑜又要哄好久了。

“不是，孩子小不懂事，”萧谨焦急地说，“你这么说她会当真的。”

“挺好玩的这小孩，平时也这么爱打打杀杀的吗？”

“唉，性格是男孩子气一点，洋娃娃、过家家这些她不爱玩，喜欢玩机器人和小汽车，去年儿童节还叫我给她买个弹弓，一失手还把家里窗户给打坏了，皮是皮了点，但也能静下心来看书画画，这孩子画画也挺好的，我都不懂要往哪个方向培养了。”

看到萧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凌故月能确定他是真的爱这个孩子了。

“北七区的话……松湖小学是最好的，周围兴趣班也多，”凌故月说，“你可以在那附近买房子，方便孩子上下学。”

“谢谢，我身体好了会去看看的。”

“我先走了，等会还有别的事情。”

“好。”

看着凌故月越走越远，萧谨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叫住了他。

“故月……”

凌故月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听到萧谨的声音停下了动作，但是没回头。

“故月，以前我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给你造成了很多伤害，”萧谨愧疚地说，“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也是你的离开让我懂得了很多，但你对我的回忆貌似只剩痛苦和难过了，我们就这么结束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能产生一些美好的回忆。”

“没必要，我们互不相干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说可以和我做朋友吗？那就从朋友开始吧。”

“嗯。”

凌故月推开门走了出去，林霜就靠在门外的墙上，两人对视了一会，然后凌故月对他使了个眼色，林霜很识趣的跟他走了。

两人在医院的茶水间坐着，凌故月给他翻墙一杯茶。

“谢谢。”林霜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