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爸说四五百。”

“什么？四五百？他这么跟你说的？”凌故月觉得无语，“你那衣柜里四五万都算便宜的。”

“啊？真的？”娴娴感到惊讶。

“你爸怎么能这么骗你呢？这不是无效富养吗，今晚我打电话骂他。”

“不行，不能骂爸爸！”

“那你也不用替我省钱了，一套衣服而已，我还是舍得给你花的。”

娴娴眨巴着眼睛看着凌故月好一会，然后拽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你真不是要把我送去和亲吧？这不会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套衣服吧？”

“你光看古装剧却分不清古代和现代啊，现在已经不提倡包办婚姻了，也不兴和亲那一套。”

“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来选衣服呢？明明是你们要结婚啊。”

“嗯……”凌故月下意识勾起嘴角，“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

萧谨还没得到惊喜，就先受到了惊吓。

看到的谭岭位置被段霖坐了上去，他承认了那句话——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红狼族还没清走，现在虎族也掺和进来了，明明是个人类开的公司，人类员工的占比却不到百分之五十，这不合理。

“哎哟，萧总！”段霖很是热情，“咱好久不见了，下班去喝一杯？”

“……也没有多久吧。”

“哎呀，别这样，你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萧谨斜了他一眼，没给他面子。

段霖像没听懂一样，直接上来勾肩搭背，自顾自地说：“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个海鲜刺身船还不错，叫上故月再来一顿呗。”

萧谨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不满，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告诉我原因。”

“你也知道我那表妹当上了红狼族狼王嘛，我跟她说我跟你关系还不错，能不能给我在萧氏随便安排个职位，然后我就来了。”

“随便给你安排个职位？然后你就当了行政总裁？还吃了那么多股份？”

“放心，我是有意向跟西北狼族建交的，我不害你。”

“关系户真好啊。”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萧谨懒得再跟他掰扯，掰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别闲聊了，去开会吧，段总。”

第182章

距离道歉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段倾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发个通告处罚了参与恶劣实验的人员，再揭露自己是混血实验受害者的后代，很多人对她的质疑转化为了同情，挺聪明的做法。

当然她这个方法的成功是建立在凌故月这个出头鸟身上的，他不公布实验，她也没话题发挥。

接下来，就是签订停战协议。

签订仪式在红狼族的会议大礼堂举行，凌故月还没去过那里面，还真有点好奇沈戎经常待的地方是什么样。

结果让他很失望，大厅里的装潢和摆设称得上平平无奇，连大理石柱子都没什么光泽了。

他踩在松软的红毯上，门口两旁的红狼族士兵帮他拉开了门，礼堂很宽大，从门口走到发言台的位置也需要一段路，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在红狼族议员的注视下离段倾越来越近。

不满、愤恨、质疑、嫌弃，这是凌故月从他们脸上看到的情绪，但凌故月觉得心情很爽快。

“凌总统，欢迎您的到来。”

段倾今天穿了一身刺绣精细的暗红色的长袍，发型也做了复杂的编发，绿松石和翡翠的首饰搭配显得她有几分贵气，虽然没有化妆，但嘴唇上也抹了一点口红，再加上她那双眼神坚毅的眼睛，整体看起来总算有了女狼王的气势。

段倾主动伸出手，凌故月轻轻握住，三秒后松开，落座到各自的位置。

其实他也不用干什么，文件由助理递交，情况由见证人说明，他就出个人，时间到了就签字，然后对着镜头露出职业微笑，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不过签了这个协议不代表战争就结束了，只不过是物理意义上的战争不能再开展罢了，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舆论战、商业战等等，简单来说就是：打不了你，那就背地里使阴招，或者阴阳怪气恶心你。

经过这么一顿闹腾，两族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像亲兄弟一样互帮互助的。

等他们打完了官腔，终于轮到凌故月说话，他扶了扶话筒，淡淡道：“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我走到今天，坐上这个位置，不是为了打赢谁，而是为了停下枪声，现在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我跟高兴段总统也和我的想法一致，今天再次签下这份协议，希望我们两族之间在今后可以和谐共处，携手共进。”

段倾和凌故月站起身，走向中间的桌子，在白字黑字的协议上签下各自的名字，按下手印，协议达成。

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听起来不情不愿的。

段倾直接拿起桌上的麦克风，严肃道：“这场战争源于一场荒谬的实验，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是棋子一枚，这种情况下黑棋和白棋不该争个你死我活，而是想办法掀翻棋桌，让真正在背后操控我们的人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既然现在目的实现了，那就棋归原位，将重心转移到自己地盘的建设上，若是谁不同意，还想打，那就滚出去，像我一样拉帮结派另立门户，若真有这个本事，那我也真心佩服。”

她这话说出来，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凌故月也意外的看着她。

没想到还是挺有文化的，跟她表哥比还是强了点。

会议结束后，段倾留凌故月下来吃晚饭，他也不好拒绝，只能跟段倾去到餐厅。

门刚关上，段倾才彻底松了口气。

“累死了，”段倾抱怨道，“怎么干这个比爬山还累啊！”

“这种叫精神上的累。”

段倾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姿态随意，哪还有刚刚那副霸气逼人的样子。

“你老婆怎么没跟你来啊？”段倾问。

“他啊，忙别的工作去了。”

“怎么嫁给你了还那么辛苦啊，你看看别的领地夫人，也就重要场合出来撑一下门面，其他时候都是享福的。”

“他有这个工作能力，不能因为嫁给我就阻止他大放异彩吧。”

“你娶了个好老婆啊，”段倾阴阳怪气地说，“却连个婚礼都不给人家。”

凌故月无奈笑了笑，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请帖，递到段倾面前。

“我也觉得没有婚礼不合适，所以打算补办，希望你能来捧场。”

“哟，”段倾翻开请帖，挑起了眉，“下个月啊……那我随礼要随多少？”

“随一辆坦克吧，我女儿喜欢。”

段倾立马把请帖丢回桌上，像突然被烫了一下一样。

“两辆直升机也行。”凌故月又补充道。

“那我可不敢去了。”

“别忘了烧山的损失你还没赔付完。”

“大哥，不是我不想赔，是我这真的缺钱啊，”段倾没好气的抱怨，“你是不知道啊，沈戎那败家的把大量资金投入到了合成实验犬和脑特晶体开发里，那钱是每天以千万为单位来烧啊，等我这边经济恢复了，绝对还你。”

“好了，我也是开个玩笑，”凌故月无奈笑了笑，“随礼你就随意吧，图个喜庆就行。”

“我肯定会去，刚签完协议，你就大婚了，我不出席也不合适。”

“嗯，还有……你妈妈的一些资料还在西北狼领地，到时候也一起还给你吧。”

段倾沉默了一会，片刻后开口问：“那对你们来说不是重要的证据吗？你愿意给我？”

“可是对你来说是你妈妈的东西。”

段倾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无奈地笑了。

“是啊……她本来留给我的东西就不多。”

凌故月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窗外已经有点接近满月的月亮，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