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对战士来说，长得平平无奇反而会比较好。”

说是这么说，但凌故月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还是会不禁皱眉。

桑廻看着他一会，然后苦笑道：“邱靖羽估计更喜欢你了，因为他的亡夫脸上有块胎记的。”

凌故月泛起一阵恶寒，他可不想再被邱靖羽抓回去，也不想成为他爱情里PLAY的一环。

“我觉得邱靖羽已经疯了，”桑廻语气里有些自责，“如果我当时没有让他滚，而是好好管着他，他也许不会走极端吧……”

凌故月不想因为邱靖羽安慰他，直截了当地说：“这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事，这是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必须双方握手言和才能结束，而邱靖羽只是借势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他的实验犬计划能执行、他能派兵攻打到这边来，不还是红狼族狼王批准的？你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别妄想着改变那么大的因果。”

“那你呢？每次冲锋陷阵打得最猛的就是你，你有妄想过改变因果吗？”

凌故月沉默了，他转过头，回避桑廻的眼神。

桑廻轻笑一声，缓缓道：“你知道月洄部落的‘洄’为什么不是我名字里的那个‘廻’吗？”

“因为寓意更好？逆流而上？”

“算你聪明，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若是承接不住它寓意，那差不多也该原地解散了。”

凌故月忍不住问：“那逆流而上要上到哪个层次呢？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应该不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那么简单吧？”

桑廻默默看着他，周围突然卷起一阵风，把落叶吹到他们身边，桑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最大的一片，在指甲细细把玩，然后淡淡地说：“我在寻找新的狼王，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把他推上那个位置。”

凌故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疑惑：“你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觉得桑廻还是有点当领导的能耐的。

“哎哟，如果我年轻个二十多岁我还真会赌一把，现在就把机会交给年轻人吧。”

“那现在找到你想要的人选了吗？”

桑廻眯起眼睛，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凌故月脸上，凌故月又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不敢置信。

“……我？”凌故月指着自己，觉得有些荒谬。

“万一呢？”桑廻挑了挑眉。

凌故月没有接受也没有否决，而是转过身，另扯话题：“准备开饭了，别在这闲聊了。”

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白粥配咸菜，北六区是工业大区，出了名的生态环境不好，所以山上都找不到几只活着的小动物，野菜都挖不到几根，河里都是工业垃圾，他们宁愿接雨水喝也不喝这里的河水，至于配菜他们只能吃之前带来的咸菜了。

“太可惜了小凌，你要不是天天跟着我们吃这个，疤痕颜色不会那么深的。”旁边的慧姨惋惜道，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没事的，留点疤才能吓唬住敌人，吃饱了比什么都重要。”凌故月满不在乎地说。

“以前攻打那些管理者还能搜刮出不少食物，现在拦截这种实验器材对我们来说又没用，孩子已经几天没吃到肉了，都瘦了。”

凌故月看着面前那几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心里不是滋味，他们曾经也是跟他一样的孤儿。

他还没从情绪里脱离出来，对面的山头就冒起黑色的烟雾，紧接着是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片山林里的宁静。

他们连忙把手上的食物吃完，然后很有默契的做自己那份工作，快手快脚地收拾帐篷，准备转移阵地。

一个小伙子突然惊慌失色，他指着山上的烟雾，大喊道：“等等，那是……那是红狼族？！”

听到这话众人都心里一惊，毕竟红狼族人多的话，他们真要和红狼族火拼是拼不过的，前两次被放走也只是因为桑廻对邱靖羽有恩。

“老大，我们要去吗？”小伙子的嘴唇都要发抖。

桑廻沉默了一会，然后挥了下手，平淡道：“上吧，来都来了。”

他们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把武器都背上身，跟着桑廻去到另一座山。

奇怪的是，另一座山并没有据点的痕迹，可那股难闻的烧焦味就是持续了很久，貌似一直往里面添燃料，让火烧得更旺。

他们兵分好几路，桑廻和凌故月带领的小队先一步来到离火源最近的位置，果然有几个红狼族士兵围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

在火烧的最旺的时候，两个穿着防护服的红狼族人员提着四个贴有危险标识的桶，再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一桶黄色的东西。

凌故月把望远镜调到最大了，还是没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桑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

“别瞅了，那是初代脑特晶体，二代问世后没人用了，就淘汰了。”

“你怎么知道初代长什么样？”

桑廻指了指最左边那个小伙子，解释道：“那家伙用过，排异期头疼得不行又开颅取出来了，他说就是一个黄色小方块，后来给朋友拿去化验，得出的成分大概就是几种致幻剂的结合体吧。”

“不是说能突破身体极限吗？说白了就是个精神类药物？”

“反正初代是，二代我不懂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三个脑袋同时运行，这就不是致幻剂能解决的事了。”

凌故月还是很迷惑，他又拿起望远镜，映入眼帘的是他们把脑特晶体倒入烈火之中，浓烟滚滚，把红狼族士兵都熏得够呛。

“真有他们的，”桑廻不悦道，“把实验垃圾带来我们领地焚烧，以后空气净化又要花个几年的时间了。”

“不阻止吗？”

“阻止啊。”

说完，桑廻就趴在狙击枪旁边，瞄准一个士兵就扣下扳机，那人脑袋瞬间被射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那边慌乱一片，桑廻丝毫不受影响，拉下枪栓又瞄准一个人，再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这回没那么准了，只打到了那个士兵的腰，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没一会也咽了气。

“杀两个了，该换场地了。”

就在他们背上枪支准备转移时，上空的哨声突然响起，像是在警告这里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桑廻闭眼细听，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无奈地说：“实验犬开始接进领地了。”

凌故月心里一咯噔，他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危险的事还有小狗前仆后继的来做，就为了那八十万吗？到底是多走投无路才会选择做这个？

“走吧，赶紧把这几个小喽啰杀了，然后回去拦截实验犬。”

“是！”

他们动作很快，四面八方往里汇集就把这一伙红狼族围了起来，还有八个红狼族，看起来都是些小兵，他们拿着枪的手都在抖，看来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围着。

“你、你们是哪个队的！告诉你们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不是哪个队的，就是过来维护一下环境卫生，”桑廻把嘴里的烟丢了，语气居然还算友善，“现在把火灭了，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你休想！”

他话音未落，一支弓箭就射穿他的脖子，他倒地抽搐了一会，然后再也不动弹了，是死不瞑目的，他周围的同伴又慌了神。

发射这支弓箭的是凌故月，他捆在手臂上的弓已经空了，又抽出一支新的箭搭上，随时准备发射。

桑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凌故月能下手果断是好事。

“我们又没有把你们怎么样！凭什么杀我们？！”

“废话真多，不灭火是吧？”桑廻抬起霰弹枪，随机对准一个人，“那就拿你们的尸体来扑灭火吧。”

说完，他扣下扳机，子弹瞬间发射，可就在子弹接近那股热浪的时候，火势突然猛涨，火苗能直冲至上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火焰为中心突然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