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十年花烛夜(好恋成双之三)(10)

几人纷纷吩咐,显然对很认同这个说法。

墨兰顿觉胸口像压了块大石,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正想转身离去,又听那几人继续说道:“可是咱们元帅已经娶了妻,你们也看到了,元帅夫人不但人长得漂亮,治家能力也很有一套啊。”

另一人摇摇头,“可惜啊,夫人虽然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却未能入得了元帅的眼,大伙跟在元帅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咀吗?”

“是啊是啊,我还记得有一次咱们途经华鱼县时,有个富商千金可是一眼就看上元帅了。结果元帅却毫不客气的问对方,妳能在我想骑马时跟我一起策马奔腾吗?妳能在我想喝酒时与我把酒言欢吗?妳能在我手脚发痒时陪我一起挥刀舞剑吗?”

“后来那姑娘被问得一窘,哭哭啼啼的气跑了。”

“嗯,这样说来,夫人的气质跟那富商千金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不只相似,你们没听说吗?当年元帅刚刚把夫人娶进门时,她可是被元帅手中的癞虾蟆当场吓昏过去,像这种没用的娇娇女,元帅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众人又是一笑,“难怪元帅整整十年不肯归家,原来是存心躲着夫人啊。”

“那可不……”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丝毫没注意拱形门外有双哀怨的眼看着这一切。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中将士,不但武艺了得,就连耳力也都是顶尖的。

但因为这里不是战场,多少降低了他们的警戒。

所以,直到再也听不下去的墨兰转身逃离,微弱的脚步声才引起几人注意。

望见那仓皇离开的背影,几人面面相觑,心底都有些悔意。刚刚那番话若真被元帅夫人听个十成十,那可是不好收拾呀。

而墨兰则一口气奔回自己的房中。

虽然她一直在逃避,可君然整整十年未归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她不想去猜他到底有多讨厌她,因为答案往往会让人无法接受。

在她还没懂事时就失去了父母,九岁以前,唯一算得上的亲人就是那个一手将她抚养长大的老将军。

她一直兢兢业业的活着,竭尽所能的要求自己将一切做到最好,哪怕受了委屈,也咬紧牙根忍耐。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任性,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纵容她的无理要求。

后来老将军去世,她被太君带进白府大门。当时的她还不明白夫妻的意义,只隐约明了未来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家,那个她称之为夫君的人将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是她的亲人。

谁知在她嫁进白家的第一天,那个人便抛下她走得义无反顾。

十年了,在那个男人意气风发驰骋沙场时可曾想过在远方等待他的自己?就算是有,之于他来说,她怕是他一个恨不得丢掉的包袱吧。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不是容颜的逐渐老去,而是在风华正茂时,没有人来珍惜自己短暂的青春。

现在她才十九岁,或许还有筹码来等待丈夫的宠爱。

可再过一个十年呢?她还有立场去要求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来正视她的存在吗?

心,突然变得异常空旷。彷佛有什么东西遗落了,怎么找也找不回来。

陈珞瑜,那是个怎么样的姑娘?竟有资格站在君然身侧,陪他翱翔天际,共度岁月。

那么自己呢?

有朝一日,是不是必须忍受丈夫疏离,或是被迫接纳丈夫将一个又一个他喜欢的女子娶进家门?

“呵!”想着想着,墨兰突然笑了。

那是一个很悲伤的笑容,其中还夹杂着无限苦涩。

用力揪紧衣襟,努力抑制着心头浮现出来的悲哀,目光坚定的望着自己生活了整整十年的地方。

如果真有那一日,她不会接受男人怜悯的安排。

她会毅然决然的走出他的世界,还他自由,也给自己重生。

向晚时分,白府门外传来阵阵刺耳的马嘶声。

白忠及几个家丁急忙迎过去,就见坐在马背上的白君然和萧何手中都提着一堆身上还沾着未干血溃的新鲜猎物。

白君然将那些猎物丢给家丁,脸上绽放着豪放的笑容,吩咐道:“拿这些野味替今晚加菜,吩咐厨房好好料理,可别浪费了这股新鲜劲。”

“是。”几个家丁忙不迭持着猎物就往厨房跑。

白君然坐下的白色战马扬着前蹄仰天长啸,叫声之大,几里之外都听得分明。

白君然一把拍了拍马头,笑道:“我说凌霄,你今儿到底中了什么邪,在猎场上还叫得欢快,这回到了家,怎么就叫得这么急躁?”

一跃下马,他牵着挣着缰绳有些不太情愿的凌霄往马厩的方向走。

身后的萧何笑道:“凌霄是战马,在空旷的地方跑习惯了,怕是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京城的繁华。”

大厅里,白老太君在墨兰的搀扶下拉着拐杖也走出来看热闹。

见孙子的马叫得实在太激烈,忍不住道:“我说君然,你这马该不是偷来的吧,从牠进了咱们白府就没安静过。”

白君然跟迎面走来的墨兰对视一眼,笑道:“凌霄可是我养了好几年的宝贝了,这些年牠跟我一起上战场杀敌,好多次还救我于危难之中,而且牠极有灵性,陌生人若想把牠牵走,牠可是会撒蹄子踹人的。”

正说着,就见凌霄再次扬起前蹄,对着半空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墨兰盯着牠好一会,不由得感叹道:“这马儿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哦?”白君然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若我没猜错,从这马儿的体型和外观来看,牠应该出自西域,是汗血宝马的一种,脚程十分厉害,体格健壮,耐力强韧,而且还十分凶悍,这种马发起威来,是连老虎和狮子都不怕的,尤其在战场上时,最能表现出其强大的战斗力。”

她每说一句,白君然的双眼便跟着亮上一分。

“不过……”话锋一转,墨兰胆大心细的摸了摸凌霄的鬃毛,“这种马儿一旦失去自由,就会变得十分暴躁,所以我猜牠之所以闹得这么厉害,跟白府的环境也有关系。”

墨兰讲得头头是道,不但萧何听得入神,就连白老太君也满眼笑意,因为她很明显的从孙子的眼中看到他对墨兰的激赏。

她这孙子,从小就聪明绝顶、傲视群伦,这世上能让他佩服的人少之又少。

这个眼高于顶的小子,能对兰儿露出这种赞赏的表情,这可是说明了自己当真没有看错人,聪慧的兰儿绝对可以制得住她这个桀骜不驯的孙子。

“没想到妳懂的东西还真不少,让我对妳越来越刮目相看啊。”白君然是发自内心说出这番话,也是真心欣赏墨兰的才情。

别看小丫头文文弱弱,懂的东西委实不少。

与她这样的女子在一起,丝毫没有让他感到半分的无趣,反而越相处,就越能从她的身上发现惊喜。

原以为自己这番夸赞会换来她的羞涩一笑,却不料墨兰睨了他半晌,最后,苦涩的撇撇嘴。

“小女子何德何能,让白元帅刮目相看?我不过就是一个弱质女流,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还会被捏死呢,连一只癞虾蟆都能把我吓得魂不附体,像我这样的女子最是没用了。”

阴阳怪气的一席话,直把白君然说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不解的盯着祖母,似乎想从对方眼里得到答案。

白老太君却对他抿嘴一笑,拉着拐杖笑呵呵转身走了。

“这是啥意思?”

白君然一头雾水,就见墨兰白了他一眼后,径自走向焦躁不安的凌霄。

他刚想阻止,告诉她爱马最是忍受不了陌生人的碰触,谁知刚刚还冷着小脸的妻子,笑嘻嘻抱着凌霄毛茸茸的脖子,对着牠的耳朵叽哩咕噜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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