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十年花烛夜(好恋成双之三)(24)

那姑娘一看到那张图,就皱着眉打量半晌,想来想去,就对两人说,以前在白府看到过元帅夫人的耳坠子上就有这种图案。

这句话让徐庆民灵感大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写了一本奏折送到了御书房。

几经查证,他们终于有理由怀疑,十年前嫁进白府的墨兰,很有可能是凤无忧的女儿。

因为据说墨兰耳朵上戴的那副耳饰,便是凤无忧当年送给心爱姑娘的定情之物,虽然两人不知何故未能共结连理,但凤无忧从未忘记过对方,甚至为此直到四十多岁都未娶妻。

假使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墨兰的身份和立场,就会变得十分敏感。

徐庆民正是准备利用这一点来打击白君然。

既然无法让白君然掉脑袋为自己侄子偿命,他只能想出这招,来泄心头之恨。

而龙昊之所以对此情况保持缄默,实是因为徐庆民身后一众党羽联名上奏,绝不能姑息南岳将领的女儿留在北麒,以免将来后患无穷。

当墨兰了解事情的始末后,脸色不禁白了白。

她的父亲是凤无忧?这怎么可能?

她知道南岳和北麒虽然久无战事,但两国之间的关系却非常紧张,小小的一个火花,很可能就会引发两国大战。

一旦她的身份跟凤无忧扯上关系,那她势必没有立场再留在白府。

因为凤无忧和君然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战场上的死敌。

假如那个人真的是她父亲,一个是生父,一个是夫君,她该如何抉择?

见她脸色难看,白老太君的表情也不是太好看。

拍了拍她的手,白老太君轻声道:“兰儿,妳一个姑娘家,这些事不适合参与,总之有我和君然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妳遇到危险的。”

说着,示意墨兰先出去。

待她不情不愿的离开之后,白老太君满脸凝重的揉了揉眉心。

白君然小心的凑过来,“奶奶,妳在兰儿九岁时便将她接到咱们白府,对于她的身世,妳应该也是略知一二。”

白老太君想了好一会,才朝孙子勾了勾手指,白君然将耳朵凑了过去。

就听白老太君小声问:“你可知兰儿的生母,她究竟是谁?”

白君然一颗心提到嗓子,当他从祖母口中听到那个名字之后,脸色立刻白了。

这……这怎么可能?

傍晚时分,当白君然踏进自己和墨兰的房间时,就看到妻子正坐在桌前支着下巴,一脸的悲戚。

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揪痛。

轻声走过去,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他低声道:“兰儿还在为耳饰的事情担忧吗?”

墨兰微微一怔,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拉着他搂过来的手,细声道:“我爹……真的会是那个凤无忧吗?”

“傻瓜,不管妳爹到底是不是凤无忧,妳永远都是我白君然的娘子。”

这番话让墨兰感动,也让她无助。

她紧紧拉着圈在自己腰际的那双温暖大掌,心头突然一阵发酸,眼眶也情不自禁的湿润几分。

就在白君然以为她不会给他什么响应时,她忽然缓缓起身,并将一纸信递给了他。

“什么?”

她没说话,摇了摇头,“签了吧。”

白君然接过信,瞟了眼,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他当即眼睛瞪得圆大,不解的看向她。

“这封休书写得很明白,有我善妒无能、品行不端、虐待夫君、不会持家理业、不孝长辈等罪行。”这番话她说得十分艰难。“只要你在上面签下名字,从此之后,我与白府便再无瓜葛。”

白君然抖着信,看了她半晌,“什么意思?”

“你……你休了我吧!只要你休了我,无论我是谁的女儿,身份到底为何,都不会连累到白家。我……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而让白氏一门被抹上污点。”

想来想去,她终究还是做出这个决定。

自从耳饰事件发生之后,她亲眼看到太君和君然为了自己,被逼着在忠义之间做出抉择。

或许现在皇上还袒护着白家。可一旦那些人逼得紧了,她不敢保证太君和君然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整个朝廷。

如果真的演变到那种地步,她便是白家的罪人,这样的结果她担待不起,也不想让白家为了她,背负不忠的罪名。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君然休了她。

只要两人结束婚姻关系,她不再是他的娘子,那么无论自己将来发生什么事,白府都不会因为她而受到任何牵连。

这十年来,太君一直把她当亲孙女一般疼爱,让她知道,自己还有家,还有亲人。

虽说只有短短的十年,但是对她来讲,已经足够了。

“休了妳?”

白君然被她轻轻松松说出口的两个字气得快吐血,“兰儿,妳是不是胡涂了?妳以为我休了妳,所有的事情就能得到解决?妳以为我休了妳,那些想置白家于死地的人就会放过白家?妳以为我休了妳,就能天下太平?”这是他第一次对墨兰大吼。

他气急败坏的抖了抖手中的信,“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什么事,妳也会用这种方式跟我脱离关系,以免因为我而连累到妳?”

墨兰被他吼得直想哭。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忙不迭摇着脑袋,拚命否认。

“哼!既然妳不会因为我出了事而摆脱我,那妳以为,我就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吗?妳到底把我白君然当成什么人?”

“我……”

“我什么我?”他真要被这个小女人给气死了。“我警告妳,如果以后妳再敢有事没事就拿休书出来吓唬我,就不要再说妳认识我,我白家绝不承认一个像妳这么胆小怕事的媳妇,因为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白君然的娘子!”

他这话说得狠绝,墨兰终于被他吓哭,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明明她就是一番好意,结果却被他臭骂了一顿。

见训得差不多了,白君然被她的眼泪搅得心中一软,一把将眼前的泪人儿揽进怀中,同时也放柔了语气。

“好了别再哭了,刚刚我的口气的确有些凶,可是妳也不对,我们是夫妻啊,就算是死,我也会跟妳一起死。”感觉到她身子微微一颤,他连忙又安慰,“况且,我不会让妳死,更不会让我自己死,所以,妳尽管放一百二十万个心,所有的事,我都会帮妳,一一解决!”

入夜,哄着哭了好一阵的墨兰睡熟之后,白君然慢慢起身,穿衣,步出房间。

当他纵身飞过许多屋顶,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就看到一抹瘦高身影,似乎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元帅……”

那人转过身,在月色的映照下,清晰可见一张姣美的面孔,正是陈珞瑜。

跟她对视了片刻,白君然突然泠冷一笑,“妳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陈珞瑜的表情十分难看,一脸欲言又止。“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整个京城都贴满了黄榜。

当她正准备离开京城时,意外的发现黄榜上的图案,居然就是不久前她随着爹爹一个旧部属去刑部尚书家拜访时,看到的那张图。

当时她也是有口无心。

虽然说她性格豪迈,可终究是个姑娘家。那日与墨兰说话时,就觉得她戴的那枚耳饰很特别,所以本能的就将图案给记下来。

没想到事隔没多久,就在徐家看到相同的图案,更没想到她的一句无心之言,居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也害得元帅一家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入夜时分,她想进白府向元帅解释,却不料被挡在门外,迫于无奈,她只能拜托萧何代为转达,说她会一直在两人曾经去过的永福桥桥尾等他。

等了足足有三个时辰,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来见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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