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又无辜(70)

作者:二点二三 阅读记录

“这么大火气?”沈策松开手,他起身离开床上。

萧蕴龄继续擦着眼泪,朦胧视线中,他将点燃的烛台一一熄灭,屋内恢复黑暗,只有地上被踢开的珠子昭示沈策的位置。

他又回来了,将人抱在怀中,手掌揉着她涨痛的小腹。

“难受还有心思报复我。”

滴落在他衣襟上的眼泪更多了,萧蕴龄咬着他的肩膀,语气凶狠,像发怒的小兽:“本来是礼物,谁让你不珍惜。”

“我都说了不想和他说话,你还让我去。”刚才被他指腹研磨的尖牙刺入他的皮肤,“我向青莲学这支舞蹈学了好几天,原本想着月信之后跳给你看的。”

他本该教训她的叛逆,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心脏却在激烈地跳动,随着肩上加深的痛意而血液沸腾。

拥有美丽羽毛的鸟雀飞入他的牢笼,原本他以为她性格温驯,他为她打造了铺满宝石的鸟笼,等待她安分地待在里边。

但现在这只鸟雀向他亮出尖利的爪子,让他更期待她发现鸟笼的那一天,她又会怎么报复他。

耳边的哭声继续,不明状况的鸟雀婉转地啼哭自己的遭遇,渴望唤醒主人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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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总有新的花卉布置在长公主处理政事的大殿中,清新花香四溢,萧蕴龄踏入时总以为自己还身处春日。

萧华总是很忙碌,屋内除了她写字发出的声音,便只有宫女磨墨的细微声响。

进出的宫人秩序井然,臣子禀告着国家大事。以这里为中心,庞大的王朝有序地运转。

每每踏入这里,那些影响她心情的细碎情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萧蕴龄弯腰将桌案上已经批好的文书抱起,冗杂的桌面顿时整齐了许多,她对着低头写着的萧华行礼后轻声退下。

萧华闻到熟悉的味道,甜腻扑鼻的熏香,是萧蕴龄身上的味道,但近几日味道却淡了许多。

“沈策待会来,你留着等他一道吧。”萧华望着外边天色,她知道是沈策送她回府的。

往日期盼婚姻的少女此时绷紧了面色,语气平静无波:“臣不与他一起。”

萧华新奇地看着她泛着寒霜的脸蛋,提醒她:“那你先走吧,遇到他恐怕走不了了。”

少女看向她的眼睛中闪着点点泪光,萧蕴龄又行了一礼,脚步匆忙地离开,似乎真怕碰到自己的未婚夫。

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啊,萧华摇摇头,继续批阅着桌案上的奏折。

暮色苍茫,寒鸦飞掠。

萧华手指点着桌案,她写了许久的字,又见了一个下午的大臣,肩膀已经僵硬酸痛。

宫女上前替她按摩着肩膀,萧华靠在椅背上,坐在下首的男子衣冠楚楚,官服令他冷漠的面上多了几分正气。

这副模样,总能骗到无知少女。

萧华怀疑萧蕴龄从未认清过沈策的真面目,她幸灾乐祸地问:“你对本宫的女官做了什么,她听说你要来,方才可是哭着离开的。”

男子面上表情未动,不被她的话语影响,“殿下若无事了,臣便告退了。”

待他离开后,萧华问着身边的宫女:“距离他们婚期还有多久?”

宫女回忆了一番,答道:“还有三个月。”

“如果他们真能成婚,本宫要好好备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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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噶的鸟鸣声在上空盘旋,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想起沈策,萧蕴龄心中不快,她靠近车门问着车夫:“还有多久到?”

性格温和的少女也有气愤的时候,才不是被揉揉肚子、哄着睡觉就会原谅他粗鲁行为的。

“郡主,前面再拐两个弯就到了。”车夫回答道。

她坐在杨府的马车中,心中总隐隐不安。

第62章

海棠纹样的团扇随着主人的心情扇动得只有残影, 萧蕴龄蹙眉看着越来越黑的街道,回到杨府总要经过这一段少有人涉足的小巷,每每经过她总恐惧暗巷的幽深。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总令她觉得有无法预料的事即将发生。

牵引车厢的马蹄不安地踢踏地面, 不愿意再前行, 挂在马车前的灯笼被甩得晃动不止。

“嘿, 这些畜生!”车夫挥动马鞭斥责它们前行, 飒飒声响响个不停。

萧蕴龄蹙眉从车窗望过去, “它们怎么了?”

驾车的马有两匹,往常不曾经历过两匹马都躁动的情形,她疑心它们是否吃错了草料。

马夫也郁闷,他回着话,一时不察, 缰绳直接从手中脱落,左边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惊扰了另一匹马长啸嘶鸣。

嗤啦一声,挂在车身前的灯笼撞到车壁熄灭。

萧蕴龄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车夫还在怒骂控制不住的马。

她手指紧握着窗沿,但仍被甩着撞到案几一角,待萧蕴龄捂着腰匍匐在地稳住身形时,有呲呲的声音响起。

身体顿时僵住, 车外已经没有车夫的骂声, 马匹似乎也恢复冷静, 不再有啸叫声,只有几声踩踏的得得响动。

车门被猛地扯开, 来人一眼便看到瑟瑟发抖的娇弱女子。

火折子在眼前燃烧,照亮了美貌少女, 也令她看到了蒙面的陌生人。

她看到了倒在车门附近的车夫,他还睁着的双眼看向她,残余生前的惊愕。

事发突然,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天子脚下会发生行凶之事。

“谁让你来的?”她颤抖着声音问着,脸上已失了血色。

蒙面人接过不少这种单子,见到这样胆小的贵族女子,并不稀奇她的反应,相比晕过去的肥羊,她已经算冷静的了。

车辆被驾驶进入荒凉小院,已近宵禁时辰,巡逻的士兵没有注意到这辆寻常的马车。

萧蕴龄被扯落摔在枯叶上,被绑缚的手背蹭了一摊树叶腐烂形成的淤泥。

口中的脏布被人拿出时,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

“小娘子,谁让我来的,您得问问自己,想一想自己得罪什么人了。”他脸上还包着黑色布巾,萧蕴龄只能看见他的一双眼睛,在重新点亮的灯笼下,那对眼珠子浑浊发黄,看向她时像是盯着货物。

她打了个寒颤,目光哀哀地祈求他:“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可以十倍奉上,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未来夫婿是谁,你要多少钱财我都给得起。”

这样熟悉的话术,令蒙面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天真的小娘子,总觉得金银珠宝能够解决一切问题,遇到困境第一反应便是用身份威胁,用钱财诱惑。

“我们这一行讲究规矩,收了东家的钱,自然得把事给办稳妥了。”

萧蕴龄见他对自己没有敌意,遂大着胆子问他:“那人雇了英雄做何事?”

“英雄?我可担不起这个名号。”他上下扫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娇娇女,眼神令萧蕴龄不适地避开,蒙面人声音不含感情:“但当你一夜的夫君还是可以的。”

这般阴毒的法子,对这些还未出嫁的女郎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眼前的小娘子也同样如此,她一听到他的话,便又撑着地面呕吐不止,嘴唇白得和死人无异。

此处周围都是官员住处,隔壁飘来炊烟,还有孩童吵闹的声响,只要她喊一声,必定会有人听到。

蒙面人转动手指间的短刀,这种小活计,他也不愿意为难她,“小娘子,乖乖就范,闭上眼就结束了。但你要反抗,免不了血溅当场。”

萧蕴龄克制着喉咙间不断涌起的呕意,她抖落着睫毛上的泪珠,悲凄地看着那人要来脱她衣裳。

“英雄,可否把我手上的绳子也解了。”女子哭得实在可怜,姣美容颜染了哀伤,更惹人怜惜。

“请不要让我如此没有尊严地躺在砧板上。”她素日里也是受人追捧的人物,一朝落入贼人手中,只希望给自己留些仅存的体面。

蒙面人叹息一声,这样强迫弱小的事情,他很无奈,但是他太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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