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2)

作者:世顾 阅读记录

“有何不可?”一双琉璃瞳中没有杀意,明镜般透彻,又似水般冰凉,宛如闲谈般轻松和理所当然。

靳殇冗看了他一眼,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不了,我还是留着看好戏吧。我来也只是想告诉国师大人,别擅自行动。”

“朕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斗的过朕。”

输了也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他靳殇冗最不在意的就是这种东西。

靳殇冗起身理了理衣袖准备离开。

“殇冗。”

雪知出声喊他,靳殇冗却没有停留,径直出了殿。

茶从温热放到冰凉,靳殇冗一口未动,他离开了房间后,原本平静似水的人突然吐出一口血,艳红的血在白衣上绽开瓣瓣血花,恰似雪地红梅,一个小童连忙跑过来那药塞进他嘴里,语气焦急,满是担忧,“师父,你这又是何必呢?”

躲开他的触碰,雪知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琉璃色的眸子中难得有些波动,“无妨,这是我欠他的。”

小童脸上浮现出了些心疼,那哪儿是随意的话本啊,明明是他师父用了半条命给他算出来的命格。

因着那个话本牵扯的人太多,就算是雪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

但是雪知不想说,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回到自己殿内后,靳殇冗又洗了洗手,雪知和常人的身体不太一样,毕竟是修仙之人,生命力自然要强一些,只是从他这脉象来看,怕是命不久矣,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人总会有活下去的办法。

他刚洗完手,苏辰就进来了,靳殇冗在桌前坐下看奏折,苏辰低垂着头将灯盏放好,靳殇冗将目光移到他身上,该说不说,苏辰长的不错,俊朗非凡,是靳殇冗前些年打猎的时候在猎场上捡的,后来被他留在身边当了太监总管,至于他没净身这件事,靳殇冗倒不是从话本里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计较,但现在可不一样,苏辰可是他那个丞相大人祈临渊的支持者之一,这就有趣多了。

只是给靳殇冗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自己好吃好喝的喂了几年,养不熟的狗跑到别人面前摇尾巴,生气倒是不至于,靳殇冗从来没有和畜牲生气的习惯。

察觉到靳殇冗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苏辰有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又不敢太过明显,谁能来告诉他这喜怒无常的皇帝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靳殇冗收回了目光,将手里最后一份奏折批好扔在了一旁,冲苏辰招了招手。

苏辰只觉得眼皮突突,这叫小狗般的手势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得不顺从的走近了些。

“朕是何时认识你的?”靳殇冗转着手指上的指环,微垂着眸,问的漫不经心。

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道阴影,白净的皮肤更加显眼,靳殇冗的衣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从苏辰的角度能看见许多风景。

这人之前一直带兵打仗,怎么还能白成这个样子?

苏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也一直都知道这靳殇冗长的好看,只是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即使不知道靳殇冗想干些什么,苏辰也低头老老实实的答,“五年前。”

靳殇冗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苏辰和祈临渊应当还不熟识,那话本里的剧情是在祈临渊当了丞相三年后开始的,如今也不过两年而已,还要等一年才有好戏看,啧,无趣。

又将目光放到苏辰身上,他又不瞎,自然能看的出来苏辰不待见他,若是在过一年他或许也能理解,毕竟美色在前,苏辰被美色冲昏头脑,做些什么他也不觉得奇怪,如今这还不认识呢,就这个样子,那以后岂不是反了天,靳殇冗一顿,后来好像确实反了天来着,他不光国没了,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辰虽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好歹也有些经验,能看出来靳殇冗现在心情不太好。

“跪下。”靳殇冗冷冷的开口。

苏辰:......他早就说过,这狗皇帝喜怒无常。

压下心中的烦躁,苏辰跪的干净利索,“陛下息怒。”

靳殇冗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挑起了苏辰的下巴,语气中带着玩味的笑意,“抬头,看着朕。”

苏辰用力的攥紧拳头,指甲扎进手心,丝丝疼意才不至于让他当场跳起来,抬头看着还带着笑意的靳殇冗,他黑眸幽深,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却也丝毫不形象他半分容颜,眉眼间是杀伐果断的帝王邪气,张扬又耀眼。

“苏辰,朕是谁?”靳殇冗看着他眼里的屈辱,黑眸里并没有什么波澜,收起了玩味的笑意,也收回了抵在苏辰下颚上的折扇,在手里转了个圈。

苏辰终于回过来神,那些记忆也终于鲜活了起来,也终于意识到了靳殇冗是真的生气了,是他最近过于懈怠了,还是他忘了靳殇冗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国的皇帝。”

谁都知道天下原本六国分立,那个十三岁登基的虞国皇帝年纪轻轻就有铁血手段,谋略惊人,所到之处战无不胜,血流不止,仅仅七年的时间就问鼎天下,成了唯一的天下共主。谁也不知道他那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但是却没有人会认为虞国皇帝是好惹的。

靳殇冗将折扇扔到一旁,“朕还当你忘的一干二净了。”

苏辰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阵阵杀意,寒气宛如实质刺的他心惊,他睫毛微颤,“不敢。”

第三章

“朕看你敢的很,莫不是逍遥的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的命是谁给的了?”

靳殇冗抽出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稍稍用力,脖子上就出现了血痕,苏辰却不敢乱动,靳殇冗暴君的名号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朕若想杀你,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靳殇冗将剑丢到一旁,长剑落在地上发出了哐啷的响声,语气平静没什么温度,“出去。”

站在殿外,苏辰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夜晚的风吹过,遍生寒意,果然是轻松的日子过久了吗?

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靳殇冗的时候,当时他被狼群围攻,浑身是伤,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靳殇冗那个时候正好在附近打猎,刚好在林子里闲逛,听到动静后过去看热闹。

没错,他就是去看热闹的,他站在树上,一席如墨黑袍,黑眸漆黑比夜色更甚,虽然他没有动手的打算,但是狼群看到他后还是有所忌惮。

靳殇冗觉得无趣,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时之间,地上多了不少狼的尸体,靳殇冗动手的速度很快,招式凌冽,苏辰甚至没看轻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狼群四散后,靳殇冗才看向地上的人,黑眸里没什么情绪,“你要走还是要留?”

周围还弥漫着血腥味,那人身后是孤寂的月亮,谁都可以看出这人危险,苏辰还是鬼使神差的开口,“我留下。”

靳殇冗微顿,似是有些意外,他动作和温柔不搭边,提起人回到了行宫,将人扔给了太医,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既然留下就管好自己,我脾气不好,杀人不眨眼。”

当时靳殇冗也不过二十岁,长的也不像现在一般邪肆俊美,那时他脸颊两边肉乎乎的,虽然不是婴儿肥,但是也能称的上是个如玉的公子,尤其是他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杀人不眨眼的时候,苏辰轻笑,“好。”

想到这里,苏辰脸色不由的难看了些,谁来告诉他,当年的那个奶包子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最开始他和靳殇冗的关系还算可以,不过后来渐渐生了嫌隙,他看不惯靳殇冗残暴的性子,靳殇冗也从来都不和他争执,从来都是这样让直接让他出去,不过今晚好像是靳殇冗第一次冲他发火。

苏辰皱眉思考了一瞬,下一秒又暗骂了声,那暴君为什么生气和他有什么关系?

靳殇冗的寝殿直通瑶池殿,他把自己扔进池子里,闭目养神,对自己一年后的命运倒也没有过分担忧,甚至说是半点都不担忧,他倒是想看看那群人怎么夺他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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