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35)

作者:世顾 阅读记录

可别真动心呐,太无趣的人在他这里可活不久。

墨岑离他们并不近,他耳力过人,总归离的远些才能得个安宁。

靳殇冗没了继续转悠的心思,垂眸擦手的时候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大约终于擦了个满意,晚风也将淡淡的血腥气吹散。

再抬头的时候用内力将手中的帕子震碎,黑眸轻抬,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到离他只剩了两步路的墨岑身上。

那人正垂首看着手里的花灯,那花灯做的精巧,花瓣上写着两句小诗,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花灯中的灯芯已经被点燃了,橙黄的暖光透过花瓣给白净的手染上了些暖光。

墨岑差觉到靳殇冗停下了脚步,却没听到他说话,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目光从花灯上移到了靳殇冗身上。

却见他的目光还落在自己手中的花灯上,犹豫了片刻才问了句,“你要这个?”

靳殇冗收回了目光,没说要与不要,“哪儿来的?”

“有个人找我卖的。”

他向来不擅长拒绝,况且那小贩说,燃花灯可为圣上祈福。

若现在有人可以站在高处看看,那虞国大地必然一片灯火辉煌,京城之外的地方也不会有例外。

墨岑收回了一只手,一只手将花灯递到了靳殇冗面前。

靳殇冗抬眼看了一眼,那双银眸中有花灯的影子,也有他的影子。

没多说些什么,他抬手接了过来,指尖点了点花芯,细小的火光在他指尖缠绕。

“靳殇冗。”

靳殇冗轻啧了声,收回了手。

花瓣上的字写的是难得的漂亮,只是写的诗是关于男女情爱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将花灯放近了河里,这里除了他们也没其他人了,河水里也冷清的干净,只有那一个花灯,随着水流不知会去到何方。

“不喜欢?”

“花灯总是要放的,哪有留着的道理。”

靳殇冗起身理了理衣服,回眸看了一眼墨岑,黑眸中浮现出了些笑意,“我教你做花灯可好?”

“在这里?”

靳殇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墨岑看了一眼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四周,能找出来第三个人都不简单。

“我只是习惯独来独往,又不是身边真的没有人。”

他话音刚落,影就出现在了原地,将临时买来的东西摆好,连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墨岑看了看买来的材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句话的功夫备齐这些东西的。

除了纸张还有用来题字的笔。

墨岑其实不用靳殇冗教些什么,花灯的结构本就算不得复杂,他刚才看的时候就大致明白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靳殇冗有什么动作。

“......你不会又改主意了吧?”

先前说是带他去看花,结果到了以后人就去睡觉了,把他自己扔到哪儿看了一个时辰的花,这次,又能是什么?

墨岑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烦躁,不是因为有被耍了的嫌疑,只是靳殇冗这随意的态度。

他虽然独处的时间太久,不太懂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复杂纠缠,他向来在意的事情也很少,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只要靳殇冗没有踩在他容忍的底线上,他都可以不计较。

不过他也不可能事事都依着靳殇冗这无缘无故的脾气,他只是不怎么懂,却不是傻,靳殇冗见过商沉以后心情不好他看的明明白白,只是这气撒到他身上算什么道理?

第五十五章

就算靳殇冗如今做到了九五至尊的位置,行事如何也全然没有同他解释的必要,可他还是忍不住烦躁。

靳殇冗不舍得对那个人说重话?自己就可以随着他发脾气?

墨岑面上的神色没怎么变,两个人一时都没怎么说话。

万籁皆静,只余风响。

靳殇冗忽而笑出了声,他只是忽而有些心累,墨岑想些什么,于他而言,并不难猜,更不难懂。

只是墨岑啊,你若再看不出来自己的变化,再往前走,可就是万丈深渊,他可向来不管英雄救美。

靳殇冗弯了弯眼,墨岑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那双黑眸里的笑意竟然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不准备改主意,只是不知该从何教起,我没教过旁人东西,若按你先前教我的样子来,我刚才的行为也没错些什么。”

墨岑教他向来都是让他自己先来,有不会的再问。

墨岑没回,靳殇冗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墨岑,朕登基,收五国,治万世,游戏人间,指点天下,看尽了天下风流,也走遍了山河盛景,朕给了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疯了般的想证明朕没有被小时候的经历困住,可到最后,朕还是在治愈自己,想将自己从那可笑的经历中捞出来。”

“多失败呐,失败的让朕心烦,可那段经历早就过去了,除了朕就剩下一个你了,你说要是杀了你,朕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早在雪知送给他话本之前,他对未来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那个话本于他而言,是个变数,他虽然没有尽数全信,只是也因此对京城的生活多了几分兴趣。

墨岑回到皇宫的那一天,他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即使那个人是墨岑,差觉到要害自己时,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丢了命。

这世上芸芸众生,人来人往太过纷杂,他终归得爱一爱自己吧,要不然这也就真的太可怜了。

那花灯上的字漂亮极了,让他也有些许的眼熟,总归他的字都是墨岑教出来的,十二年没见新的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虞国卖花灯的商贩大抵相同,不是说用来给圣上祈福,就是用来求意中人的,墨岑那样的人,不知道信的是哪个。

花灯上的字也都是买家自己提的,不过是给相互恩爱的人增添情趣的手段,墨岑懂情诗是他没想到的,只是刚才他出来看到的时候,墨岑应当是在后悔吧。

可不论他看的多明白,想的多清楚,却还是骗不了自己,动心本就不可控,早在他提出让墨岑做君后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输了,只是他们两个,似乎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君后的位置吗,按原来的计划走,还是改些什么,他突然就拿不准主意了。

至于墨岑,是杀了还是留着,也不好说。

靳殇冗似是闲聊般随意,问完也没等到墨岑回答,他手下的花灯已经做好了,抬眼看了一眼墨岑,却见正在盯着纸张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不会真打算让我杀了你吧?”

墨岑回过神来就见靳殇冗笑的耀眼,他刚才只是看靳殇冗做花灯出了神,至于靳殇冗说的话,他听是听了,也听见了靳殇冗语气中不用掩饰的怒气和杀意,却用不着想些什么,靳殇冗若是真的准备杀他,他现在也不会在这儿站着了。

只是余下的那些,若靳殇冗幼时没遭遇过那些,他是不是也会长成像梦中的那个红衣少年一样,所见皆为热爱,弯眸浅笑皆为赤忱。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红唇浅勾只余凌厉,黑眸幽深看不清喜怒。

没急着回他,墨岑将手下未完成的花灯也做好了。

靳殇冗也干脆揭过了话题,“你准备写些什么?”

那双黑眸里的笑意看不出真假,隐约和往日有些不一样,银眸轻眨了一下,他记得靳殇冗向来不喜诗词,应当看不出来刚才那花灯上的是句情诗吧?

他原本只打算买个花,那商贩却说这说那的,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接过了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句诗就已经写好了。

“万世太平。”

靳殇冗啧了声,“无趣。”

墨岑写完以后影就出来将工具收了个干净。

靳殇冗蹲下将花灯放进了河里,他喜好黑色,制出来的花灯自然也是墨色,影也没时间准备那么多其他的颜色,墨岑制出来的也是墨莲。

“这条河联通大虞,也贯通京城,京城里在其他地方放的莲花到了夜间,就会顺着河水经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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