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捉妖,合理恋爱(17)

作者:阚纯一 阅读记录

在此前漫长的岁月中,他不过是饕餮吃人,浑浑噩噩的一块石头。

傅时宴告诉他:“你只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见的有趣东西太少了。等你在京城待长了,你会发现有趣的人有趣的东西很多。你就不会这么孤单,不会只想找我玩了。”

阮露出疑惑的神色,眼瞳渐渐变回原来的墨色:“是这样吗?”

傅时宴道:“等你看到的东西的足够多,你就明白了。”

傅时宴安抚了阮,套上了新外衫,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二殿下卫籍,卫籍在学院中待不下去,又有他父皇在旁边,百般不自在,千方百计辞了皇帝,就要出去逍遥。

傅时宴同二殿下打招呼:“殿下这是去哪?”

卫籍笑道:“快到端午了,护城河周围有许多龙舟,打算去看看。”

傅时宴听罢,向二殿下讨个一个人情:“殿下,我书童从小到大没见过龙舟,我现在有事在身,能否请您带他去长长见识?”

卫籍虽然纨绔但平易近人,满不在意一口应下:“行,是你身后这位吧,长的挺俊秀。”

傅时宴又对阮低声嘱咐道:“和他一起去看龙舟吧,很好玩的,有事就把这玉佩摔了,我一定会瞬间到你面前。听我的一次,我现在走不开。”语气亲呢又温柔。

说着把一块朱雀玉佩给了阮,阮没说话盯着傅时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接了。

见阮被二殿下带走,傅时宴松了一口气,走进学堂。

皇帝在傅时宴那坐了一会儿就回宫了。太子同傅时宴道:“今天上早朝,朝廷推出了刘文庸做右将军,高番打先锋带队去平定叛乱。高番英勇,胆识过人,刘文庸识大体,可镇定局面。明日一大早就动身离京。如何?”

傅时宴点点头:“太子是储君,深图远虑,选出来的定是不错。”

太子殿下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崇槐”两个字,抬头对傅时宴说道:“太傅,崇槐两地的粮价又涨,如何?”

傅时宴道:“这倒不愁。经过去年的旱灾,今年那两地官府粮仓余粮不多,但商贾手中有粮,只需使人顺手推舟,再提高粮价,把消息放出去。槐祟两地灾情,天下皆知。崇槐两地旁边就是青州,青州向来有天下粮仓的美称,定有青州或邻近州的商贾卖粮于崇槐两地。等到粮车都开进两地,卖粮的人多了,粮价自然降下来了。不过殿下需派人去盯着,以免发生什么差错。”

太子殿下琢磨道:“那地正有叛军,他地的粮商未必能成功进崇槐。太傅可记得前朝平洲太守出手治布商的事吗?正燮十年,平洲大布商李氏恶性哄抬物价,囤积布匹,布匹价格甚高。平洲太守听闻此,亲自出手,购买千金布匹低价出售。李氏先开始大量购买,后来市面上的布匹越来越多,布价一跌再跌。李氏买不了这么多布匹,在察觉事情不对劲,也开始大量抛出囤积的布匹,这个时候布价又跌了。李氏一夜之间亏了万金。今日朝堂上,殿前大学士提出效仿平洲太守的例子,引大量粮米进崇槐。我觉得不可行。”

傅时宴干笑了一声,嘴角上扬,面如冠玉,一时分不清是真诚的还是讥讽:“那不行的,首先一点,引哪里的粮米?附近官仓哪里还有这么多粮食支持崇槐两个大州做这么大的局?再者平洲太守所为是为了防止李氏在平洲布铺一家独大的手段,但崇槐两地粮价并不一定是人为因素。强行降价,会让崇槐的水更浑。在三,这也要考虑因为叛军原因,粮食能不能进崇槐。”

太子道:“我担心也是这些,不过没太傅思考周到。”

傅时宴稳定太子道:“殿下不必太过于担心,等到刘文庸将军的兵马到崇槐两地,粮商进崇槐就容易一些。这些钱总会有商贾挣。”

太子点头认同道:“也是这个道理,太傅字字珠玑,学生佩服。”

小公主在旁边以手托腮,认真的听着自己皇兄和太傅话语你来我往,说的热闹。

太子把笔递给小公主,让她挂好,伸手摸了摸小公主头顶,温和道:“小暄和,听懂没?”

小公主重重点头,笑道:“听懂了!”

傅时宴见状,对小姑娘道:“那就好,今天的作业是把这些事整理出来,最后还要写上自己的见解。”

“啊?”小公主傻眼了,“太傅,怎么还有作业啊?”

傅时宴悠悠道:“上我的课,都要写作业的。”

“不是,这作业也太多了吧,能不能少一点啊~”小公主哀求道,古灵精怪。

“不能。”傅时宴正色回答,严师本色。

小公主一下子扑在自家皇兄怀中,哼唧地哭了,“皇兄,我能不能反悔啊~”

第24章 长长见识

卫籍逍遥地带阮出了宫。

卫籍向来欣赏美人,阮的颜值让他转身把阮身份抛之脑后,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和阮称兄道弟。

阮对外人话不多,更有冰美人味道,俊秀的脸庞对着卫籍,即使话少,也让人生不起气来,更得卫籍欣赏。

卫籍带他去护城河看龙舟比赛,去放火树银花给龙舟助力。

也带他去玉龙酒馆吃水晶包子,也遵循阮的意思买了糖人,也走过他和傅时宴一起穿过的街道。

是不一样的,这些和傅时宴带他一起时是不一样的感觉。

阮心里渐渐清晰明白。

阮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想和傅时宴一起,和去哪里看什么的东西无关。

傅时宴说错了,无论看过多少风景,他还是想和傅时宴一起。

这些曾经见过的东西,没见过的东西,和傅时宴比起来,都变无关紧要了。

卫籍看见护城河远处有一条大型的花船,上面歌舞笙箫,热闹非凡,便想带阮也上去坐坐。

卫籍带阮穿过一条街往里走,在一个小巷子里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见卫籍眼睛就亮了起来,伸手虚拦住卫籍,笑靥如花地福身道:“奴家见过二殿下,二殿下万福金安。”

那女人大约三四十岁,笑时眼角有些细纹,半老徐娘,风姿犹在,暗香浮动盈袖。如云的墨发松松垮垮绾着,眉眼间透露出几丝慵懒和随性,媚眼如丝。

卫籍停步,把那女人扶起:“银桑姐。”

那位唤银桑的女子点头笑道:“前些天殿下送了一些药给阿僢,阿僢托奴家向殿下道谢。可惜殿下好久没来了,就一直没机会说。”

卫籍道:“那方僢病好了没?”

银桑笑了笑:“殿下送的是上好的药,自然是好了,殿下可要上去见见阿僢?”

卫籍踟躇了一下:“这……”

银桑温柔又解人意道:“殿下从这后门近来,不会被人撞见的。”

“不是这缘由……算了,还是上去看看吧。”卫籍最终带阮踏进了后院,把自己的几个侍卫丢在后门守着。

穿过一件件晾晒的彩衣,一重重颜色艳丽的花盏,被银桑领进了一个房间,看装扮像是少女闺房,里面香气扑鼻。

里面已有一少女在抚琴,穿着淡紫色的烟纱裙,披散着长发,低眉顺眼。

银桑道:“小霏,来见过官人。”因为二皇子嘱咐了别声张他身份不,要是这事不小心传到他父皇那,未免又是一顿打,所以银桑只称二皇子为官人,不点身份。

那位唤小霏的姑娘走过来福身:“见过官人。”

银桑便退了出去,道:“奴家去叫方僢过来,顺便再叫几个唱歌跳舞助乐。”

卫籍带着阮坐了上座,那姑娘低眉在旁边侍奉卫籍。

卫籍问姑娘:“你唤什么名?今年多大了?”

姑娘一一回答:“奴家叫玉霏,今年十七了。”她长相清丽却寡淡了些,不符合卫籍胃口。

卫籍道:“会弹些曲子吗?”

姑娘颔首:“会。”

卫籍伸手递了一片金叶放入玉霏手中,轻车熟路吩咐道:“去弹两首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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