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住在田螺里(女尊)(64)

作者:芍药栏前 阅读记录

芷溟也惊讶地从闵泽口中听说,在国的北面,天上突然降下流火,但是很快被天神和神兽们摆平了。

闵泽最近脸上的神情用光彩照人来形容是毫不夸张,君后把他指给了少主,只要等到少主成年,也就是三个月后,她们会成婚。

她望向不远处的武曲城,那座城仍然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放开了闵泽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神情。

“我真的该走了。”

“去哪里呀?少主你最近忧心忡忡的,是想去北边看看境况吗?”

芷溟轻轻摇头。

这一次的幻境,连冬天都是温暖的,路过的风闻起来都带着醉人的香气。

这些好无时无刻不在迷惑着她,像一杯蜜水,像一只把她往下拽的手。

她当初从江底逃出来的时候,也是真心愿意付出一切让事物回到“正轨”的,就像现在这样,不用思考不用担当,多轻松多快乐。

但是她拗不过命运。

已经发生过的事,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自我欺骗?

她是失败了,她应当承认,即便是神,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不,是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你,也没有母父。”

“我也要去。”闵泽看到了芷溟眼里的坚决。

“留下来好吗?少主。”

“留下来,我们什么也别想,就这么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

芷溟终于眼眶湿润,对幻境里的假闵泽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正的闵泽早就死在了泽湄引水途中。

而宁合,还性命垂危地,等着她去救他呢……

母父在等她出塔,羲和也在江底等她。

思及此处,脑中咻咻闪过许多幅画面,陌生又熟悉,大部分都是透过泽湄的视角去看世界,有阿伊,有羲和,有角木蛟,还有一只模糊的鸟。

心好像变成一块寒铁,在和煦的春风春光里划出一道看不见的痕,像是素手撕开一张绣工精美的布帛,幻境中的身躯在此刻与真实的身躯合二为一,骨簪从发髻中轻松飞出,她双眸坚定,声如寒冰。

“万法俱灭,诸法皆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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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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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多出了许多回忆,可她来不及细想,只顺着眼前的梯子拼命往上走,大片浮云在身侧飞过,脚下是没有尽头的蓝色虚空。

上梯子的时候她想起来,塔中是所有的轮回记忆,人轮回了多少次,便有多少的层数考验。

她只有一个过去。

梯子直通阴暗狭窄的小阁楼,她未细看四周,径直推开木门往外跑,穿过甬道又是木门,此处是迷宫。

她跑了太久,精疲力竭,只能停下来努力思索,转角处显眼的金色光点,让她想起了江底的林罗石门。

林罗石门也有洞眼,也是这些洞眼标记了从哪里走能靠近月珠,从哪里走会距离月珠越来越远。

她循着标记走,忽然眼前明光大盛,如画展露眼前,永恒的金光为底,正中间却是满目的灰败。

莱芜树,不再是以往金灿灿的,灵气充沛的模样,没了神的准许,鸟群无法入塔,也就无法再供养它,满树的叶片变成了骇人的灰白色。

至于地上偶尔长出来能治伤病的辛荽,那种母亲在医书典籍中偶然瞥见的药草,更是渺无影踪。

芷溟的心都快停了,她看着眼前破败荒芜的一切,企图从中能找出一些能治病的东西来,什么都好。

她转身往西边疾走,那里藏着归墟,不知是认出了她,还是无人看管,结界为她打开,可房间内空空荡荡,所有的事物都被泽湄好好地藏了起来。

不,一定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

她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又想要出归墟再去看看树上有什么,猛然间,右脚被地上的什么玩意儿绊了一跤,幸好两只胳膊护着,要不然下颌角得被磕得粉碎……

膝盖很疼,她趴着伸手往左右上下摸索了一会儿,寻到了害她的元凶——一个木质的小盒,十分沉,端着的时候手腕有些疼,轻摇是沙砾混着水的声响。

也是在此刻,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有扇门真的打开了。

那只鸟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泽湄说过,让它喝些莱芜树的露水,等好了再送出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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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入夏,连着天气也变得捉摸不定,狂风哗哗作响,一眨眼的功夫,暴雨如注,浇湿了地上三五成群的人们。

不会使水火不侵咒的,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树下去躲雨。

芷溟进去也有两个时辰了,大部分人觉得无聊早已离开。

暴雨中忽现一道紫色的圆弧,它疾速如闪电般划过雨幕,再眨眼时已经消失,让不小心瞥见的人疑心只是看错。

靖室门口本来有两人正守着,但是雨下得迅疾,干脆齐齐跑进了靖室避雨。

“你说这入塔的人,怎么才能出来呢?”

她拼命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隔着过道和屏风,但能隐约瞧见的床上躺着的病人。

“其实,我听说,大部分人入塔只是为了求圣使实现心愿,但是代价嘛……好像是要亲自去一趟归凤山。”

“那地方谁能乐意去啊?”听见这话的人霎时瞪大了双眼。

“而且,能登到顶去,想必是道心极其坚决的人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因此事惊讶万分又平静下来的女子,忍不住喃喃道。

“什么心愿都能达成吗?”

正想着事呢,同伴又跑开了,站在离她在几丈远的地方。

“这个男人……长得也很一般啊。”

乍地一道雷鸣声响彻云霄,两个人俱是一惊,那偷偷去看一眼的女人也复跑回厅堂。

眼前突兀地现出一个高大颀长的墨绿色女人,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泡得过度,眼眶红得有些肿,可是头发丝和身上却无一滴雨水,看上去像极了水中精怪幻化而成的人。

见来者不善,两个小道姑很快就逃了,也不知是不是风送她们出去的,在她们刚迈步出去的时候,那门“轰隆”一声关上,严丝合缝。

临近傍晚天色转暗,又逢着暴雨,就更暗上一层,屋内本该应着时辰变亮的朝日珠像是受到了压制,微弱如萤火,明明灭灭。

芷溟俯身下去,将藏于心口的露水引出,它闪着光,徐徐滋养着宁合的身躯。

现在,她才看见了锋水河的术法在他身上割出的斑驳伤痕,触目惊心。

露水用完,她也力竭了,紧靠着那副逐渐温热起来的躯体,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该说你是胆大,还是胆小?”

宁合恍惚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鸟,被她一只手扮作的笼子给罩住,薄荷的气息强烈地浸染着他的知觉。

右侧的床板倏地往下一沉——她躺在了他的身边。

女人的手臂渐渐收紧,他腰上吃痛,想要推开,挣扎了几下,未果。

意识到这该是多么亲密的姿势,她的霸道占有,就好像……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窗外暴雨声如雷贯耳,像是有泼天的怒意要倾泻,惹得人心也烦忧,这下他算是彻底清醒了。

晕过去之前的事他都还记得清楚,那伤,还有她眼里的心疼。

再早一点,他想起那个旖旎的梦,梦里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我们这样……算什么?”情思流转,便迫不及待地宣之于口,宁合望着不远处模糊的屏风轮廓,又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罢。”

“我说?”宁合心里猛地来了火气,他转了个身,抬头才堪堪能够得上她的目光,在黑夜里,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睛,仍然亮得能把他看穿似的。

“你说!”

他挣脱不了她的怀抱,便使上几分蛮力狠狠锤向她的胸口,却又因着别的什么缘故,落下去仿佛是在别样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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