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影+番外(27)

作者:松月凉墨 阅读记录

容愠很是中意张太守家的嫡孙女,有家世有背景,长得端庄秀丽,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人也颇为知书达理,三夫人只是觉着这姑娘家的性子软了些,但容墨棽温润,琴瑟和鸣,倒也与之相配。

六月初三,容愠就向太守府纳了彩礼,递了婚帖。

六月初十便是大喜之日。容愠急着攀结太守家,着急忙慌地就bī着儿子娶了张家姑娘。迎亲路上,容墨棽全程缄默不语,送亲队伍在新郎官儿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庆之意,唯有舒不平的锁眉。

一朝夺锦,继而联姻,这样的旷世美谈在榆州城内,连卖热粥的小贩都能熟知一二,津津乐道。震天的锣鼓声从城东太守府,一路闹腾到城南容府。可讽刺的是,花轿就这样热热闹闹的经过了舒府的大门前。

而她一身白衣,隐匿在容府外的参天榕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侧脸颊早已经湿润。她那颗渐渐冰冷的心,在他抱新妇过容府门槛儿的那一瞬间,行将就木。

福寿堂前礼拜,新妇之名列入祖宗祠堂。容墨棽冷着一张脸,面色有些许铁青。纵使他百般不愿,也只能听从父亲之意,放弃了自己此生最珍重的人。从此枕畔他人酣睡。

过了容氏祖祠的红木漆门槛,他们便穷途末路,再也回不去了。

可谁知,新妇祖祠上香,礼拜时红色的檀香却断了。这般寓意,岂非要断了容家香火?按着南玥的说法,断了香火便是了断子息,没了儿女缘分,这在大喜之日这是极为晦气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容家嫡长子无后怎能了得?好在三夫人眼疾手快,换了一支香递上,这次却怎的也点不着。又换了一支香,才刚点上,又熄了。二夫人见此情此景,嘴角轻蔑一笑,她的两个儿子也相看了一眼,没敢说话。三夫人继而又换了五六支香,好容易拜完先祖香火奉上了供桌,身家名字写入宗谱,才算是成了礼入了祖祠。

还得拜过堂,敬过父母茶,才算成了真正的容家媳妇。

新妇敬茶,可茶刚递到三夫人手边,茶碗竟然莫名其妙的碎了。灼热的茶水洒在三夫人手上,顿时起了疱疹。好在三夫人的性子并不是刁蛮的主儿,忍着灼热的疼,用丝绢裹上,直到受完了新妇的敬茶礼才回厢房上药。

下人们都说,大婚之日祸事百出,这新妇是容家的扫把星,给夫家带煞的,连老祖宗们都是不认的。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日便传进了三夫人的耳朵里,话更是越传越难听、若是传进了东苑,新妇方才进容府大门就受了委屈,太守府和容府的脸面都不好看。她虽不是容家正妻主母,可处置几个下人的权柄自然是有的。三夫人明理,较之爱胡搅蛮缠的二夫人,众人还是趋于信服三夫人。想断绝这漫天的流言蜚语,总得要杀jī儆猴。于是当夜,那几个始作俑者便被拔了舌头,扔进容府别院做苦役。容府上下数百号人,便再也无人敢乱嚼舌根子,此番也算替嫡长媳立了威。

翌日,容墨棽与新妇堂下请安。容府众人皆至,连向来不谙世事的四夫人也携礼坐入侧席。三夫人将自己当年的陪嫁璎珞为她戴上,朱红的玛瑙作衬托忽的点亮了她温婉姣好的面容。

受过礼用过早膳后,三夫人这才回了房,府里管浣衣琐事的刘妈早已在廊下等待。她也算一把手将容墨棽带大,他的喜与不喜作母亲的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对张家姑娘无意,不曾放进眼里,一早就让刘妈留了个心眼儿,趁今晨请安的功夫去换了东苑的厢房被单。果不其然,chuáng单gān净整洁,没有一丝污秽,更没有新婚之夜婚房chuáng帐上应有的落红。一问下人们才知道,昨个儿新郎官竟是在书房里头睡了一夜,放着新妇枕着一chuáng凉透了的枣生桂子过了新婚之夜。

三夫人转念啊细想,也怕祠堂的香火应验,入夜后硬是将容墨棽锁进了婚房里。

chuáng前二人对视一眼,空气凝滞。太守府嫡孙女自是聪颖灵慧,也谙世事。她笑了笑,拔下发髻上的翡翠金缠丝勺簪,飞快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任循循溢出的血滴在chuáng单上。

“你做什么?!”容墨棽惊道,忙取出chuáng头柜子里的白纱布为她包扎。

她淡然一笑,“三姨娘看不到chuáng单上的血迹,你明晚还得被锁在房里。”

容墨棽因惊愕而放大了瞳孔。新婚之夜他留她一人独守空闺,如今她还替他着想,心中不禁感叹自己这挂名妻子的胸襟与明理。不愧是太守府的嫡女,本是晦涩的事儿依她的气度说出来,诙谐不失大气。

“今夜我睡榻上便可。”他包扎好纱布,转身去了房中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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