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们的情书(7)

诃黎勒蹙眉,冷冷道:“脑子昏了?”

辰砂吓了一跳,把花盆挡在身后,警觉地打量着诃黎勒。

诃黎勒走上前,推开辰砂,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抠了抠泥土,挖出那四分之一块草莓,又塞了回去。

诃黎勒问道:“好吃?”

辰砂茫然点了点头,诃黎勒道:“种不出来,以后别浪费水果,这一点要六枚金币。”

辰砂这才明白过来,道:“可以长出来……”

辰砂还想再说点什么,诃黎勒已转身离去,离开温室的那一刻,盆里黑色的泥土“啵”的一声,绽出一缕新芽。

辰砂惊呼道:“哎,将军!它发芽了!”

诃黎勒眯着双眼,也不回头看他,只当是少年人的幻想,道:“进来。”

辰砂把长出草莓芽的花盆藏进一个角落,惴惴跟随诃黎勒进了房间,诃黎勒坐在床上,略有点疲劳,道:“脱鞋。”

辰砂蹬了拖鞋,把它们叠好放在一起,诃黎勒气不打一处来,命令道:“帮我脱鞋!”

辰砂讪讪地上前,蹲在地毯上,拉开诃黎勒军靴的鞋带。

“你应该单膝跪着。”

“师父说不可以跪。”

诃黎勒点了点头,道:“很好。”

辰砂想了想,道:“对不起。”

诃黎勒道:“算了。”

事实上诃黎勒今日在军部与人吵了一架,对方的地位比自己高了一级,心头憋闷。然而回家见到辰砂,火气却又莫名其妙地消了。

他为将军换上棉拖鞋,把军靴提到壁炉前烤火,诃黎勒忽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哭?”

辰砂被问到这话,竟是答不出个理由。

诃黎勒招了招手,张开腿,让辰砂坐到他大腿间的床上,随手一边解开他的衬衣,一边道:“我联系了帝都的一所学校,再过几天,送你去上学。”

辰砂疑道:“什么是上学?”

“……”

诃黎勒揉了揉太阳穴,昏然道:“上学就是……”

关于上学,就连将军大人也扯不出个二五八万来,绕了半天,答非所问,从什么是上学扯到什么是知识,又扯到什么是老师、教授……辰砂一个接一个的衍生问题把诃黎勒问得晕头转向。

将军把他搂在怀里,下了个定义,道:“上学就是上学。”

接着,两人再次上演了一场昨夜的戏码。

辰砂不停地逃,将军不停地抓,然而这次手劲便轻了许多,日间早已把房中一应钝器收起,不虞有花瓶爆头之险。

一场猫捉老鼠的追逐战后,结果以诃黎勒再次把辰砂压在身下而告终。

诃黎勒尚且说不清楚,他为何会对这名少年耿耿于怀,他依稀觉得,辰砂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求之而不得的,他对辰砂的双眼中蕴含的那种神色十分追求,像一个生活在黑暗里,对某些东西无比渴望的……

在诃黎勒将军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辰砂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辰砂受完酷刑,洗完澡,穿上睡衣,朝壁炉旁缩了缩,问道:

“我可以走么?”

“去哪里?”

“回家。”

诃黎勒叹了口气,道:“不行。”

辰砂即将要去上学的那一天,雪难得地停了,诃黎勒的心情很好。

他在浴室里洗完澡,裸着强壮的身体,朝向一面落地镜,刮起了胡子。一把小银刀在他手中转了又转,沿着硬气的脸庞掠过,不小心把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将军侧着头,端详自己脸上的血迹,道:“拿点纱布进来。”

外间响起拉抽屉的声音,辰砂的目光避开将军的下身,停留于他的脸上,他放下纱布,小心翼翼地以食指沾了些许诃黎勒脸上的血。

诃黎勒一脸漠然,看着辰砂手指沿伤口缓缓上移。

血止住,伤口愈合,痕迹消失。

诃黎勒难以置信地握着辰砂的手指,转头看着他,沉声道;“你还有这本领?”

辰砂点了点头,好奇道:“怎么了?你没有?”

“将军,你不能自己止血?”

诃黎勒拧起双眉,反问道:“有谁知道这件事?”

辰砂意识到他话中危险的语气,道:“你,我……师父。”

辰砂从他手里轻轻地取过银刀,帮他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诃黎勒坐在浴缸边缘上,任由辰砂为他刮着胡子。

“今天要去上学吗?”

“对,这件事情,不许与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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