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永远晦默难解,但是却风采绰焯。没有说话,他只是伸手将实验室的门推开。
一个少年坐在罗廉的书桌旁,面前是一杯咖啡,梅兰尼和阿尔伯特望着他,似乎为对方幽默的言谈所倾倒。
“这是怎么了?”罗廉走了进来。
梅兰尼回头,“啊,博士您回来了!你的这位朋友实在太有趣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是我的朋友?”罗廉的笑容有些冷,梅兰尼看了看那少年,赶紧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傻坐在那里的阿尔伯特。
“听说您在K市受伤了,我特地来看您,难道这还不够朋友吗?”少年笑得一派天真。
菲尔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茶水间里开始冲泡咖啡。
“你来这里做什么?凯文?”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望向茶水间里菲尔特的背影,一副探究的模样道,“是不是只要是纯血的血族都会非常非常沉得住气,明明感觉到了威胁还能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罗廉的语调压得更低了。
“什么时候你才会回到他的身边?”凯文随手摆弄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谁的身边?”
“还能有谁?当然是拉尔森先生啦!”
“那么,你回去告诉他,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罗廉侧过身子,“我想你现在可以走了。”
啧了一声,凯文起身走向大门,“这样子的话我可不敢对他说。”
罗廉按了按脑袋,瞥见不远处的梅兰尼和阿尔伯特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你们的报告打完了吗?”
两人赶忙悻悻然低下头去。
菲尔特端着咖啡走到罗廉的面前,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桌子的一角上,罗廉抬起头来,能看见他的下巴以及微垂的眉眼。
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什么都不说,菲尔特却什么都知道。
罗廉下意识将手伸向口袋里,却发觉烟盒已经空了,“我去买烟。”说完,便走了出去。
快十二点了,罗廉吸了一口夜晚的清新空气,来到两条街之外的Seven-eleven买了一包烟,刚吸了没两口,一辆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车窗摇了下来,清冷的声音有些发寒。
“上车。”
罗廉侧过身,看了一眼车子里的欧利文,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
“我说上车。”音调压得更低了,街头的路灯也嗞嗞闪烁着似乎正在颤抖。
弹了弹指间的香烟,罗廉笑道,“我为什么要上车?”
“你已经记起我了,那么就该回到我的身边。”
这一次,车门打开,欧利文走了下来。
Dream 10
罗廉猛地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了眼前的男子,“不要再上前了。”
伸手握住枪口,欧利文毫不在意地一步一步走向罗廉,而罗廉的手指只有僵在扳机上,最后背脊抵着商店橱窗的玻璃,再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不开枪?”欧利文欠了欠身子。
“你以为我不敢?”
子弹出膛,但是还没有射中目标,就被欧利文以肉眼难以识别的速度给抓住了。
还未炸裂开的液体银弹被送到罗廉的面前,欧利文松开枪口,向后退了半步。
“你犹豫是因为你知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哈……”罗廉张开双臂,一副无奈的样子,手枪在他的指尖转了半圈,枪口垂向地面,“确实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是我对你有不该有的希望而已。”
刚想转身离去,罗廉便被对方一把抓了回来,死死按在墙壁上,砖石的纹路骼的他的背脊发疼,欧利文一手按住他的胸膛,将他死死钉在原处,另一只手停留在他的耳边。
“放开我!”
“为什么要放开?明明是你说等到二十八岁的时候就会成为我的血系!”欧利文盯着罗廉,从牙缝中挤出那几句话来。
罗廉艰难地向前伸了伸脑袋,直视向对方,“明明你也知道我的父母对我有多重要!”
“你可真是一个贪心的孩子。”欧利文的额头抵住罗廉,谈吐间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唇间,令得罗廉转过头去,“我让你活着,你却要求我让更多人活着。”
轻笑了一声,罗廉的脑袋向后,靠在墙砖上,“你那个时候就不该救我。”
欧利文侧过脸去,那一向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