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将军要追妻(2)
师傅的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已是全谷上下都知晓的规矩。
“二师姐也很吃惊吗?”景竹看到她一脸疑惑的神情,“方才师傅喊我过去时,我吃了一大惊呢!”
“我刚入谷时,大师兄就跟我耳提面命,师傅的书房是谷内禁地,千万不可未经允许擅自进入。”
“大师兄还说,我们云灵谷是与世无争的药师谷,当年前朝末期动乱,师傅为躲避战火,带着一众无家可归的孤儿,在苍梧山一处极其隐蔽的方位建了这座药师谷。”
“啊,还有,当时前朝属国迦南囯与当今陛下在南疆决战,师傅都不曾在书房为负伤的陛下接诊。”
景竹的声音极轻,絮絮叨叨中又带着一丝质疑。
“真不知道,今日是谁有这么大面子,竟然让师傅破了建谷以来便立下的规矩。”
她静静地听着,景竹的这些话,大师兄也曾经对自己讲过。
那个时候师傅只是一名刚刚出师的铃医,手中摇着一串细小的铜铃,穿着简陋的青色麻衣,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筐,还养着一条瘦小的小黑狗。
那一年,初入南疆的师傅用自己的医术,把无数奄奄一息的百姓,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再后来,动乱平息,新的王朝崛起。
便是如今的大靖朝。
师傅带着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在苍梧山中建了这座药师谷,因师傅姓氏为“云”,又医术灵验,所以附近的村民们渐渐尊称为“云灵谷”。
这么多年,师傅的书房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更不会在书房中接诊任何人。
今日,竟然有人打破了师傅的规矩?
此人到底是谁?
忽然,几声马匹嘶鸣从山下传来,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想起今日一早推开窗子时,似乎也隐约听到马鸣声,只是山门离谷内有一段石阶小路,又连着一座青石桥,距离甚远,听不清楚。
“景竹,山下还有其他人吗?”
嘶鸣声交杂错落,应该不止一两匹马,她走出库房,临风站在门口的栏杆边,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今日一早,我好像听到山下有马鸣声。”
“听清晨去开山门的柏爷爷说,今日一大早,门外便有一队骑着黑马的人。”
景竹站在师姐身边,晨风吹过,脸上浮起的红晕缓缓褪去:“只是,上山的只有一个人。”
“那人上山后,就随师傅进了书房。”
是什么人,会一大早便等在山门口?
南疆地势山脉绵延,并不适合骑马而行,山路本就难走,又在清晨准时守在门外,这些人应该是从南疆之外的地方,漏夜疾行而来。
难道谷里出了什么事?
大师兄和大师姐前几日下山游医至今未回,谷内只剩下自己和二师兄,哦,不对,还有这个整日想着偷懒耍滑的小师弟。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师傅也应该传唤二师兄才对,为何会让小师弟来喊自己呢?
“你可曾看清那人?”
她心中充满疑惑,此人竟然会让师傅破例,又没有告知二师兄,还真是令人感觉奇怪。
景竹站在她身侧,干净细长的手指悄悄放在护栏上她手边,距离不近不远,恰到好处:“没有看清楚,只看到一身玄色的衣衫。”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凌厉的气息。”
“我只是稍稍扫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一身玄衣?
凌厉的气息?
她脑海中接二连三的冒出疑问,转过身,从手中薄薄的纸张中抽出一页,递给身后白净的少年。
“景竹,药架上的药材已经核对到这里。”
水葱般的指尖点了点纸张上某一处,那里用朱红色的笔迹写着一行清秀小字:熟半夏,余五十两,秋后需补。
她拍了拍景竹肩膀,少年挺拔的肩骨呼之欲出,隔着薄薄的布衣硌得她手心微痛。
她忽然发现,这个小师弟竟然已经与自己同高了。
“既然小师弟已经知错,那不如将功补过,帮师姐继续核对剩下的药材吧!”
说完,她便向后园书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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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的书房是一座木屋,建在后园一处僻静的角落,与千金堂相隔约三十丈,四周种着风竹,把整间木屋笼罩在一片竹影摇曳之中。
书房外的一处空地上趴着一条小黑狗,眯着眼睛,耷拉着耳朵,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伸手覆上书房的木门,微微用力,“呼啦”一声,沉重的木门向两侧滑开。
抬步走进房内,左转进入一间内室,一扇印着花草样式的纱门近在眼前。
她轻轻推开纱门,内室贴墙摆着一排红木柜子,中间放着一张红木小桌,桌面上并列着几张浅黄色纸张,师傅佝偻着苍老的身子,坐在红木小桌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