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将军要追妻(309)
云景怡同景竹一并抱着案卷走向千金堂,师父和诸位师兄师姐正在那里等候, 这些案卷需在年节前阅览完毕, 在元夕节后通过山下驿站的信使分发给诸位弟子府邸。
用以告知哪位弟子来年可以继续入学, 而哪些弟子不必再来云灵谷求学,一来可以确保师父有足够的时间复阅,二来也可以维持那些天资不足, 不适宜走医学之道的弟子颜面。
这是最后一科药方配伍的案卷, 云景怡手上的案卷被景竹尽数抢在自己怀中,少年身子挺拔, 像一根修长的凤尾竹。
景竹跟在四师姐身侧, 故意将迈大的步子收小一些,红着脸试探:
“师姐……今年除夕你要怎么过?”
云景怡目不斜视地朝千金堂走去, 偶尔一个弟子从身侧经过向她问好, 她含着笑点头,口中回答景竹:
“应当还是像往年一样, 和师兄师姐们贴窗花放炮竹, 再同师父一起守岁,吃米婆婆煮的饺子。”
“除了这些呢, 师姐有没有…别的?”景竹的声音有些羞怯,生怕自己被看穿一般。
“别的想法?莫不是你又有什么奇怪的打算,小心师父罚你。”
景竹慌张解释:“啊,没有没有,我前几日去给青姐姐上香,看到她一个人睡在那里孤零零得,突然感觉我和青姐姐如出一辙。”
“只是青姐姐在世的时候有无隐大侠,我却只能在谷内孤身一人。”
云景怡一时失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拿自己与已经逝去的故人相比,甚至语气还有些委屈。
“那景竹是打算邀请师姐一起守岁吗?”她抬步走上千金堂的台阶,侧过脸,含笑问他。
她眉目如画,含笑倩兮,穿着月白色衣衫,映着廊下摇曳的灯盏宛如九天仙子。
景竹一时看得呆滞,脸瞬间更红了:“嗯,大师兄和大师姐总觉得我是小孩子,三师兄不爱说话,只有四师姐待我最好。”
“好啊,那师姐便答允你,反正每年守岁时师父都会睡着,年节就是要开心嘛,师父不会管那么多的。”
云景怡答允他,二人走进千金堂准备把案卷送到师父的房间,刚走了没多远,突然听到远处的木屋中传来一阵阵争执声。
听声音,似乎是女寝舍。
争执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时不时地劝阻,在这个年末时节听起来愈发刺耳。
少年原本略显稚气的神情也肃然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语气凌厉:
“刚结束年末大考,师父还在这里,谁在谷中引起这般动静。”
云景怡也收紧了神色,对景竹吩咐道:“听起来是女寝舍,你是男子要避嫌,我去看看发生何事。”
景竹刚想开口让师姐等等自己,等他把案卷放在师父桌子上就同她一起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师姐便走下台阶朝寝舍走去。
他抱着案卷,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向师父房间,不能让师姐一个人单独过去,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
云景怡绕过万方堂来到女寝舍的时候,门口围着许多女弟子,正簇拥着向里观望。
寝舍里传来高低不一的争执声,仔细听来,还有隐约的抽泣。
一个刁蛮的嗓音骤然响起:
“别装了行吗,你这脉象一摸便是刚小产不久,你自己不自爱,昏迷摔倒还要冤枉他人,你究竟是何居心!”
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呼,窃窃私语起来:
“天呐,她看起来这么单纯,怎么会作出这种事。”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会轻易相信那个姓许的说出的话。”
另一位女弟子从旁应和:“我也不信,她仗着从前自己家在南疆有点名头,嚣张跋扈惯了,也就在师门里收敛一点,在山下,但凡是医药行当的谁不知晓她的行径。”
喧闹声越来越大,引得远处一些男弟子好奇地看过来。
眼见越闹越大,云景怡借着门外朦胧的灯光看向方才说话之人,待她看清楚,双眉紧蹙,一双寒雪般的眸子中透着森森冷意。
是许珈柔。
站在许珈柔对面的,是脸色苍白的林青鸾。
“怎么,你下山一趟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今日还想抵赖给我吗?”
许珈柔嚣张地看着林青鸾,鄙夷地撇了撇嘴:“我方才不过是从你身旁经过,并未碰到你半分,你昏倒在地还好心为你诊脉,你醒来竟然反咬我一口,真是人穷是非多。”
“算了算,从你下山到今日已经五月,想必是不知你勾搭了师门内哪家的公子,有了身孕,这才要跟四门主一并下山的吧!”
林青鸾气得脸色发白,脚下虚浮,几欲跌倒。
她刚想开口辩驳,门口处传来一个不高不低却极具威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