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将军要追妻(65)
“认得吗?”他的声音含着冰刃,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穿刺而过。
月微战栗着抬起头,一个孩童的银色长命锁垂在她眼前,普通的银质,上面刻着几个小小的字——岁岁平安。
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穿过长命锁的链子只是一条普通的珠链,在链子尾部坠着两颗小小的宝石珠子,虽然成色普通,但是一眼看过去便知,这两颗珠子至少要普通杂役半年的薪水。
“整个屋子里都是血,死不见尸。”
沈星煜的靴子尖前是她颤抖的指尖,她盯着那个银色的长命锁,脸上的神情逐渐瓦解。
“听说,何宝财的儿子年仅三岁。”
见她短暂沉默,沈星煜再度缓缓蹲下身,锋利如钩的眼神牢牢锁住眼前的人:“这个长命锁,是你买的吧?”
月微感觉自己的呼吸快停滞了,但是她的恐惧并非来自眼前人口中所说,她今日在接头处等了一天,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恢复了自由之身,何宝财一家便再也不会以此要挟自己,没想到,他们连何宝财一家都灭了口。
方才听眼前人所讲,甚至何宝财一家死不见尸,难怪今日想要将自己灭口。
“还不说吗?”沈星煜的耐心快消耗完了,他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来对付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
月微与他对视着,二人视线交汇在一起,眼前的人一脸狠厉,浑身上下似乎被一层利刃笼罩,整个暗室没有窗子,只燃着两盏白色的蜡烛。
除了眼前的人,她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除了他的声音,她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见她依旧沉默着,沈星煜再度站起身,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长命锁的珠链一点一点收回掌心中,月微的视线里,那一个小小的银锁逐渐升高,从视线中消失。
等到完全消失,那双玄色靴子向后退了一些,她听到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来人。”
他的声音刚落下,一声沉重的声响,身后暗室的门被人推开,月微听到几个整齐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停在自己身后的位置。
她听到一个声音向眼前的人回禀:“将军。”
沈星煜把玩着手中那枚银色长命锁,惨白的烛光映亮银质,上面沾着殷红的血,顺着银锁蔓延到珠链接口的位置。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宛如玉石,此刻正轻轻抚着上面的血痕,冰冷的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正在摩挲的手指停了下来,月微整个人因恐惧而变得惨白,她看到立在桌边那人薄唇轻轻动了动,锋利的下颌映着烛光,缓缓吐出几个字:
“露出她的手臂。”
“打断。”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此刻在看一场毫不关己的好戏,他继续手指摩挲银色长命锁的动作,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抬高视线,叮嘱:“不许有血渍。”
江拓海与宁陆走向前,伸手按着月微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按倒在地,一把缕起她右手臂的袖子。
原本她的袖子已经被撕破,小臂上遍布着被红花檵木剐蹭过的血色痕迹,宁陆将她右手臂死死压在地上,从伸手抽出一柄刀鞘,刚刚准备动手时,一个声音制止他。
“你已经是一颗弃子了,为何还要守口如瓶?”沈星煜捏着指尖的长命锁,漫不经心地问道。
月微的脑袋被用力按在地上,她只能极力侧过脸,歪着眼睛看向沈星煜。
突然间,她一脸狰狞地大笑起来,眼神中尽是狠毒:“沈星煜!你是不是蠢啊!”
她柔弱的外表荡然无存,此时宛如一个凶狠夜叉,她的脸颊上沾着凌乱的头发,恶毒的眼神透过头发缝隙,狠狠盯着立在桌边的玄衣人。
沈星煜听到她的咒骂,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长命锁上的血痕沾在他的手指上,将他的指尖变成一丝暗红。
他饶有兴趣地看向暗室中间的位置,似乎并不把她的话当作一回事。
“以我一命,换沈维章那个老匹夫一命,值了!”
月微狠狠咬着牙,提到沈维章三个字时,她的生意仿佛充满了无限的恨意:“什么狗屁镇北候,不过就是当今陛下身边的一条狗!”
“不对,当今陛下才是一条狗,沈维章不过是这条狗身边的一个废物!”
月微狠狠咒骂着,蓬乱的头发只能遮挡她一半脸颊,沈星煜手中依然不紧不慢地捋着穿过长命锁的珠链,一脸冷淡地看着她。
“何宝财死不见尸?太好了,这个杂碎活该死!”
“你以为他真是我什么大伯?如果不是他将我卖进这狗屁候府,又以知晓我为那些人做事为把柄要挟,我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番模样!”
“那些人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便将我的身契消了,从此再也不用被何宝财那个杂碎要挟,更会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