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387)

但下一刻,李宽忽然抽出随身长剑,以所有人都未能来得及反应的速度,一把捂住侍女的口鼻,长剑递入对方身体,侍女闷哼一声,软软倒下。没等另一名侍女逃跑,他又如法炮制,从背后一剑穿心,令人死不瞑目。

李淑妃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神情恍惚,脸色苍白若死人。

李宽没理会她,而是走出门外,对亲兵下达命令:“你们马上去皇后与七皇子那里,将周围控制起来,闲杂人等不得进出,然后去将刘太医给我找来!”

亲兵领命而去,他返身回屋,便见李淑妃还回不过神的模样,不由嫌弃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杀害陛下的凶手吗!”

李淑妃流泪道:“我、我没有杀害陛下,父亲,不是我做的……”

李宽不动声色:“若不是你,陛下最近怎会频频头风发作,只有来你这里,吃你做的点心,闻你点的熏香,才会有所好转?”

李淑妃娇躯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点心是李府厨子呈上来的,陛下偶然吃了一次之后说好吃,是我将那厨子要过来,给陛下接着做,熏香、熏香也是那个府里拿的,说是安神定惊的,陛下每回头疼,来我这儿之后都能睡个好觉,难道……您、您给陛下下毒?!”

李宽神情不变,负手淡淡道:“你不是不想被人压着吗?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现在国事维艰,更应有人出来主持大局,自太子去世之后,陛下一直想立九皇子为储,连遗诏也拟好了,只因裴皇后有孕,方才暂不宣发,不过皇后听说陛下驾崩的消息之后,悲痛过度,不慎小产,重病不起,无力出面主持大局,而且很快就会一命归西。你身为新君生母,自然而然,也就是皇太后了。自此之后,王朝之上,无人再能压制你,也无人再比你尊贵。”

李淑妃呆呆看着自己的父亲,朱唇微张,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头一日认识他。

不成大器。李宽见状微微一哂。

刘太医很快来到,他看见已经被抬到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嘉祐帝,神色略略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也没有像李淑妃那样惊慌失措,而是让药童在外头候着,自己背着药箱进来,坐在床边为天子把脉。

触手冰凉,刘太医的手又是微微一抖,他深吸了口气,故作不知情,依旧硬着头皮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才起身朝李宽拱手,悲痛道:“李相,陛下已经宾天了!”

李宽看着他:“陛下因何宾天?病因为何?”

刘太医低着头:“陛下原本就有头风旧疾,肝阳上亢,累迁积重,回天乏术,加上南迁之事一直心绪不宁,忽然发作……臣赶到的时候,陛下已经没气了。”

李宽高深莫测道:“见了张相等人,你也应该知道如何说了?”

刘太医忙道:“是,臣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老实说,陛下先前在长安时,经常于房事上不加节制,臣屡劝而不听,这些皆为病因。”

李宽嗯了一声,让人出去请张嵩等人,不过也无须去请,士兵将刺史府围起来的这一番动静,他们那边想必很快也会得到消息。

一名士兵匆匆赶来,神色慌张。

“相爷,皇后与七殿下那里,都找不到人!”

李宽冷冷问:“找不到人,是何意?”

他平时温声慢语,一脸和煦,令人如沐春风,但此时沉下脸色,面无表情,却让士兵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近身伺候裴皇后的两名宫女也一并不见了,那个院子里的人说,皇后说想出去走走散心,离开之后就未回来过,他们正想去找。”

李宽冷笑一声,慢慢道:“一个孕妇,一个少不经事,从未出过远门的皇子,几个宫女,能跑多远?给我搜,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搜出来!”

他转向刘太医。

“这又怎么说?”

刘太医心头一颤,话不知不觉冒出来:“陛下刚驾崩,皇后与七殿下就畏罪潜逃,这其中必有蹊跷,很可能是、是他们谋害了陛下!”

李宽拍拍刘太医的肩膀:“这些说辞,就不劳刘太医帮我想了,我想问你的是,陛下死因,你是否有把握说服张相他们,让他们相信陛下是被人所谋害的?”

刘太医忙道:“可以,可以!不过至于张相他们相信与否,就不是下官能掌握的了。”

李宽微微笑道:“你只管说便是,其余的事,有我。”

……

“这是一瓶毒药。”

萧重看着士兵递过来的瓷瓶,听见贺融如是说道。

“这里头的药丸,用的俱是砒霜、乌头等剧毒之物,保管你吃下之后,人事不省,在睡梦中七孔流血,绝无痛苦。你我战场相见,各为其主,不得不拼尽全力,落败者并不可耻,我本想劝你弃暗投明,但你既然有心为萧豫尽忠尽孝,我也不欲多言,只能成全你。至于萧氏降兵,他们原本就是我朝士兵,因萧豫造反,才不得不跟着易帜,如今回头是岸,我自然会一视同仁,你放心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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