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感染者活力十足,不像有事的样子,夏安就不再管他,继续去砍花藤。
一段段花藤跌落在地,带着窸窸窣窣的叶片和花朵抖落声,满室的馥郁花香。
丧尸皇听到动静,从被子里抬起头。
虽然能上床让他很开心,但看到夏安把那些揉过他的花藤全砍了,还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明明那是她的花藤,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她却不喜欢它们。
最终,花藤还是被堆积在屋旁刚收过的稻田里,被火焰付之一炬。
“吼呜……”
丧尸皇有些悲伤,但他觉得夏安也是难过的。
若非痛苦到了极致,她又怎会伤害她自己?
他舔了舔她的脸,希望她能开心起来。
这个动作却将正冷眼看着火焰燃烧的她吓了一跳。
她好像不喜欢被他舔。
于是,丧尸皇又收起舌头,只用唇触碰她。
夏安:“……”
夏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不要随便舔别人、亲别人。
只能揽着他,在他肩背上拍了拍,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很好。”
才怪,她一点都不好。
丧尸皇想,她都没有开心地揉他,没有叫他我的好狗狗。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那样对那只大黄狗,偶尔也会在揉他的时候不小心叫出口。
怎样才能让她开心点?
丧尸皇又下意识探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迷茫地想着。
明明以前,只要他舔一舔她的花藤,就能让睡梦中的她很开心。
夏安猛地将他推开。
一脚将又要破土而出的花藤踩了回去。
抬头看到一脸迷茫委屈的感染者。
夏安感到头疼。
她从未发现,正常地照顾一个感染者,是这么难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阿无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或许,她最开始就不该把阿无留在身边。
应该像其他感染者一样,早早选好房子,分离出去。
不能因为看到阿无比其他感染者更安静、更聪明,就把他留在自己的房子里。
越是聪明的感染者,越应该谨慎对待。
他的情感比其他感染者复杂得多。
也更加敏感。
她是他的救助者,她还让他怀孕了。
他当然会对她产生更进一步的依恋。
哪怕他并不懂得那些情绪是何含义,对感情一窍不通。
也在本能的作用下,依恋上了她。
这很麻烦。
尤其是在她自身的心念也不纯的情况下。
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他远离,让他远远离开这座山村,再依靠时间的冲刷,将她从他的生命中抹去。
但他还怀着孕。
夏安实在不放心他独自离开。
他一个感染者,肯定照顾不好孩子,也照顾不好怀孕的自己。
他或许会在山林里随便找个地方,草草把孩子生下来,却不知怎么照顾,自己也因为生产后的虚弱找不到食物,最后……
夏安不敢想象下去。
她只能把他留在身边,也必须把他留在身边。
·
夏安早已布置好干净的产房,却没让感染者搬出去。
他睡在她的床上。
因为白天她将他推开的事,让他很难过,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这会他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床尾,尽量不占据过多空间,将绝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她。
若不是她交代了让他睡她床上,他或许会直接蜷缩到床底下去。
夏安其实没打算上床睡觉。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她会搬把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他。
等到实在熬不住了,就找个借口离开,让他一个人待着,等到差不多天亮再回来。
但现在他这副模样,她哪里放心得下。
夏安脱鞋上床,在他孕肚侧面揉了揉,逐渐深入揉动,很轻松地将蜷缩成一团的感染者展开。
他被她揉得舒服地只哼哼,看向她的目光却还透着点小心翼翼,不敢随意动作。
夏安揉了他一会,在床头摆好枕头躺下,朝他伸手,让他过来。
感染者停顿了会,似是在犹豫。
但当她明确地说出“过来”的指令时,他立刻撑起身,手足并用地快速爬了过来。
爬到她身前躺下,安静地蜷缩起来。
他躺的位置很低,只到她腰部,被子一盖,就全遮了住。
夏安想到感染者不需要呼吸,就没有逼迫着他出来,任由他躺在下面。
只伸手给他调整了下姿势,让他缩在一起的四肢展开,换个舒服点的睡姿。
紧挨一个冰凉凉的感染者睡觉,其实有些奇怪。
但夏安是异能者,不至于着凉,而且多抱一会就暖和了,就随他去了。
夏安的手在被子下缓缓揉着他的脑袋和后颈,最终在睡意的席卷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