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他步步沦陷(98)
她该随亲生父亲的姓叫吕竹,还是随母亲姓赵叫赵竹,又或许应该随阿娘现在的姓叫冯竹?
好像都不是,她现在的名字只是青影阁的一个代号。
“如夫人。”
阿月看着这样子的洛九娘,心疼坏了,她柔声安抚:“您现在是江州府的主人,有郎君护着,就不必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洛九娘拿出巾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她没回答这话,只是道:“趁着马车还未走出多远,去把玉佩还了吧。”
她不需要这块玉佩。
阿娘也不需要。
阿月应道:“是。”
…
吕献以为靠这块玉佩就能得到洛九娘的回心转意。
他不可否认见到洛九娘时的喜悦与惊讶——一方面是内心的真实愧疚,另外一边方面是他现在和谢无陵扯上了关系。
这比荆州长史的名头好得多。
只是令他没想到是,阿月把这块牌子送了回来。
“你家夫人可有说什么?”
阿月:“如夫人说先生认错了人。”
吕献自是不信这话的,一而再地问:“她是如何去的江州?又是如何成为了谢刺史的姬妾?”
这些事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故此阿月也没隐瞒,“如夫人在南下寻亲的途中,被郎君救下。”
她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如夫人姓洛。”
吕献:“那你可曾她说起过自己的身世?”
阿月暗自蹙眉。
这人,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懂。
吕献见此,从怀中掏出一些银钱递过去。
阿月推开了吕献的手,“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便过问。”
她耐住脾气,朝吕献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
吕献手指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眉头紧锁。
当年的事他并不后悔,如果是搁到现在,他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当年的阿慧确实是自己真心喜欢的,这么些年了,他依旧念念不忘。
-
已经是一年中最冷的腊月了。
回江州的路上因为风雪肆虐,行程慢了许多。
将近腊月末,马车才抵达江州。
一进城,谢无陵便快马加鞭地回了军营。
他离开一个月,江州留下了一堆事务等他去处理。临走前,他将谢吏留下了,让他护着点儿洛九娘。
谢无陵不在的这一个月,范老将军将江州打理的很好。这会儿接近年关,街上已经挂满了红灯笼,购置年货的人熙来攘往。
阿月掀开帘子,瞧着熟悉的街景,不由得感慨一声,“如夫人,还是咱们江州好啊。在湘州那些天,奴每天都憋屈坏了。”
她从小便在江州长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洛九娘笑笑,又听阿月兴奋道:“如夫人您看,那有卖梅花糕的,奴去买点回来。”
洛九娘已经坐了一天的马车,拘在这小小的马车内,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了,索性便戴上幕篱跟着阿月一同下了马车。
街上人多。
阿月买完糕点就发现洛九娘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才发现她被糊灯笼的小摊迷住了。
“如夫人。”
她小跑了过去,“您怎么在这儿?可是要买些灯笼?”
洛九娘笑着点头。
她和阿娘相依为命那几年,每逢过年过节时,娘亲也出摊卖过灯笼。
她那时候年纪虽小,却也能帮着糊几个。后来进了青影阁,她偷偷糊过几个想要送给阿娘,却被指责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贪玩。
摊主接了话头,“小娘子可要亲自提些字?”
洛九娘回忆收拢,拿起笔在纸张上落下两行字来。
摊主接过纸张一看,不予余力夸奖,“小娘子这字真不错,是送给谁的?”
洛九娘:“我家郎君的。”
摊主嘿嘿一笑。
他手脚麻利,两三下就把灯笼糊好,“小娘子,这灯笼您收好,祝您和郎君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是不可能的了。
但洛九娘还是笑着道了谢。
马车优哉游哉地回了刺史府。
洛九娘没着急回南桥院,而是先把糊好的灯笼送到谢无陵那处。
但她到书房时,被告知谢无陵正在和范老将军议事。
洛九娘不便打扰,便将灯笼留下,自己则返回了南桥院。
等谢无陵议事完,发现书房里突然多出了一盏灯笼,“这灯笼是谁送来的?”
谢吏回:“是如夫人送来的,上面还有她的题字。”
谢无陵转了下灯笼,果然看到了上面的诗句。
这灯笼做工粗糙,上面的图画也很简陋,唯有这题字稍显秀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