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229)

这么一想,陈二喜咬了咬牙,提着手里的灯笼进去了,刚进去就听一个声儿道:“陈爷爷。”这声儿他分外熟悉,是小安子的声儿,陈二喜如何不害怕,吓的一哆嗦,手里的灯笼没拿住,掉在地上灭了。

陈二喜极力稳了稳心神,忽想起,莫不是王保儿使坏吓唬自己,高声叫了声:“王保儿。”

不想王保儿没答应,倒是刚那个声儿又说了一句:“爷爷有甚事只管吩咐小安子,小安子伺候着爷爷呢。”

陈二喜心里虽怕,嘴里却道:“少在杂家面前装神弄鬼,是人是鬼出来杂家瞧瞧。”

陈二喜话音刚落,就见棺材后晃出一个黑影儿来,映着从外头落进来的月光,陈二喜瞧的清清楚楚,正是死了的小安子,啊!陈二喜直觉脑门子嗡一下,眼前一黑就活活给吓晕了。

再醒过来,外头天就明了,陈二喜吓的胆子都要破了,恨不能立时就离了这儿,如何还敢去拿什么珠子,莫转头就往外跑,到了院子门,瞧见王保儿躺在边儿上,陈二喜踢了他一脚,问他怎么跑这儿来了,王保儿脸色惨白的道:“昨儿我一进去就看见个人影过来,跟我照了个面儿,我看的真真儿,是小安子,接着便不知道事儿了,醒来就在这儿了。”

他越这般说,陈二喜脸色越难看,扯着他出了慈云寺。

陈二喜回去自己屋躺下这心还怦怦跳呢,不多会儿功夫,王保儿端了定魂汤来,他一股脑灌了下去,睡了一觉起来就疯了。

王保儿怕这事儿败露,他的罪过更大,眼瞅遮不住,索性一咬牙跪在地上道:“是奴才记着喜公公过往待奴才的坏处,一时鬼迷了心窍,给他下了药,奴才万死。”

王保儿的话音刚落,忽那边陈二喜不知怎的挣脱绳子冲了过来,一股邪力气,把王保儿撞在地上,张嘴一口咬在王保儿的咽喉,这一口咬的狠,王保尔那血噗一下就呲了出来,一声都没叫唤,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三娘都傻了,就没想过人真能这般狠,回过神来的时候,陈二喜已给侍卫拿住,怎么发落的三娘不在意,有一点她却知道,从此宫里再没陈二喜跟王保儿了,不过新的陈二喜王保儿仍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这也是她讨厌宫里的原因,瞧着威武嵯峨,金碧辉煌,却到处藏污纳垢,每个人都在暗暗算计,算计着出头,算计着富贵,算计着别人的命,而文帝身边儿就是被算计的中心,好在自己三天后就出去了。

这般想着,三娘才算踏实了,陈二喜出了事儿,三娘也就不想慈云寺那颗定颜珠了,虽有些遗憾,到底也怕沾了晦气。

却第三日,刚入了夜,文帝让小德子捧来一个玉斛,揭开上头盖的布,顿时满屋珠辉,整整一斛鸽子蛋大小的珠子,三娘眼都直了。

文帝瞧了她半晌,拿起一颗珠子放在她手里道:“只三娘在宫里陪着朕,你想要的东西,朕都会给你。”

三娘顿时从财迷中清醒过来,浑身一僵,暗道这厮是要反悔不成。

87、

三娘立马推开他文帝:“我什么都不想要。”下头的话没说,也表达的相当清楚了,文帝眸光略沉:“让你在宫里陪着朕,就这般难,有一句话朕早想与你说,不管你心里惦记着什么,趁早死心,这一辈子你都是朕的女人,就算朕薨了,你也得陪葬。”气急败坏之下这话说出来,总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却忘了三娘惯来是吃软不吃硬,虽说软着来不一定有用,可硬着来,那是肯定绝对的没用,三娘一听就明白了,这厮真要反悔,甚或是,进宫那夜在慈云寺说的那些,就是为了哄骗自己进宫的。

想到此,三娘蹭一下站了起来,盯着他道:“这么说皇上想食言?”文帝脸色也沉了下来:“食言又如何,朕是皇上。”

三娘瞧了他半晌,忽的笑了:“皇上又如何,我就不想进宫,你还硬留我不成。”三娘这会儿的状态落在文帝眼里简直就是勾火,文帝的火窜上来反倒笑了,就是笑的有点儿阴:“朕何用硬留你,莫说出宫,你试试可能走出这寝殿?”

三娘才不管这一套,转身就往外走,只不过刚到门口,太监宫女嬷嬷呼啦啦跪了一地,不住的磕头,脑袋落在地下的金砖上咚咚作响,没人说话,也没人求饶,就这么磕头,就算三娘没心没肺,面对这十几号人以死相胁,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更何况,她很清楚,外头的人更多,就像文帝说的,只他不松口,自己想走出这个寝殿都不可能。

三娘转回头看着文帝,文帝立在炕边儿上,烛火映进他眼里,并未染上丝毫温暖,他眼底的光芒寒冽如冰,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弯曲的棱角冷硬若石,他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留在宫里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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