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03)
但她知晓,他走来的每一步都很坚毅。
叶晋执起姜幼安一只手,看着萧伍,只觉得从前极为欣赏的兄弟今日突然变得不太顺眼,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接下来的路,便由你和表妹一起走了,你要好好待她,日后你若敢欺负表妹,我们医馆上下可饶不了你。”
萧无衍正色,黑眸深深看着盖着红绸的顾幺幺,沉声起誓:“天地为鉴,从今往后我与幺幺同生,绝不负她。”
叶晋闻言觉得这话似乎少了些什么,但若真说“同生共死”那还真不如不说。
罢了,总归有“绝不负她”这四个字,倒也算过关。这般想着,他终于将表妹的手放到萧伍手上,最后叮嘱道:“去吧,切记莫误了吉时,早些回来拜堂。”
萧无衍顿
时牢牢地扣住顾幺幺五指。
惯来沉稳的镇远侯,此刻却仿佛抛下了所有重担,只单纯是那刚及弱冠意气风发的青年。
姜幼安却在这时捏了捏他的手心,小声提醒:“你该背我进轿了。”
萧无衍答得很快:“好。”
下一瞬,姜幼安便觉两只手腕叫人用轻力扯了一下,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从萧伍身后搂住了他的脖颈,而在她刚刚意识到这点时,萧伍已然俯身弯腰,轻轻松松将她背了起来。
他冲向喜轿的脚步很快,眨眼间便迈过府门前的石阶。
姜幼安似也被他感染,忽然垂首轻咬了一口他的后颈,又飞快离开在他耳边低声:“轿子不比马车舒服,会颠,我们不要在外面走太久,早些回来。”
萧无衍却叫她亲得浑身一麻,连脚步都突然慢了下来:“嗯。”
他闷闷应声,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冷静,撩开喜帘走进轿辇,轻手轻脚地放下顾幺幺。
喜娘和锦盘还有锦月三人紧跟着他们来到喜轿,分立左右护着。
萧无衍无暇再与顾幺幺说什么,刚将人放下便在喜娘的催促下退出了喜轿。
他的两只耳朵泛着不可描述的红,幸好军中将士都离得远,瞧不见他被幺幺捉弄的窘迫模样。
思及此,萧无衍轻吐口气,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前翻身上马,继而振臂一挥指挥接亲将士抬轿上路。
前头开路的乐师又一次吹起喜庆的接亲曲,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好不热闹。
叶晋留在府门前目送接亲队伍远去,不免对同样守在门口的高二喟叹:“先前萧伍说接亲之事不用我们帮手,我还担心他家中人手不够,如今看来是我小瞧他了,今日这排场不小啊。”
高二忙不迭点点头:“那可不,大半守备营的人都来了,从前看姑爷沉默寡言的,不曾想他在军中竟这般得人心!”
是啊,很得人心,但好像……又太得人心了。
说是只来了大半营的人,可军中四处都要守备,今日这架势怕是将未值守之人都叫来接亲了。
叶晋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区区守备营小卒,连个百户都不是,当真能喊来这么多人么?
就在这时,府门前却突然停下一匹快马。
叶晋瞬间敛神,凛然看向身穿盔甲下马之人,绿衣冠服,来者应是六品校尉。
他轻垂眼眸,在来人买上台阶之际朗步迎上前,笑道:“敢问大人可是来贺喜?不巧,接亲队伍刚走。”
齐阳闻言笑了笑,拱手问道:“你可是秦晋秦兄?”
叶晋颔首:“正是。”
齐阳:“那便不妨事,我只是奉侯爷之命来送份贺礼,还请秦兄收下。”
话落就将手中锦盒递到秦晋手上。
叶晋却又疑了疑:“这竟是镇远侯送来的贺礼?”
齐阳想起侯爷先前的吩咐,略略颔首:“是,不知秦兄可知道去年五月镇远军埋伏柔然那一战?萧伍在那场埋伏战中立了大功,年前侯爷按功行赏,本要升他做百户,但他竟不愿擢升,反倒向侯爷求了让守备营兄弟来参加他婚宴的恩典。”
怪不得今日有这么多人来帮萧伍接亲。
叶晋骤然解开心头之惑,再看眼前的六品校尉便觉其顺眼不少,不由好客道:“原来如此,那还请大人回去后代我等向侯爷道谢,不知大人可否赏光在府中吃过喜宴再走?”
齐阳拱拱手,果断拒绝:“不了,我还要回军中向侯爷复命。”
叶晋闻言做恍悟状:“是是,是我糊涂了,竟忘了此事。”言罢急忙转身掂了几盒喜糖糕点做回礼交给来人:“一点心意,望大人莫嫌弃。”
这可是侯爷大喜的回礼,齐阳哪敢嫌弃?但碍于侯爷嘱托,他此刻只能强装镇定地接过秦晋手中的礼盒,尽量淡然道:“我会将此物带回营中交给侯爷。”
……
古礼有云,晨起接亲,黄昏拜堂,是为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