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平妻也是被废的皇后(89)
说罢,她抬起手,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白皙的手映得如玉般晶莹。她悠然欣赏着自己的指尖。
至于脸上的那疤痕,仿佛已不复存在。南玉锦的灵药让那疤痕变得不再可怖,只剩指甲盖大小的皱痕,稍加粉饰,便难以察觉。
南玉锦冷冷道:“到时你别后悔,受伤的只会是你,而非我。穆卫祈的为人你最清楚,我始终相信那句老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做事从不后悔。”吕宣倚在美人榻上,目光投向窗外。冬日的枯草落叶已悄然消逝,红梅也几近凋零,唯有梅香愈发浓烈。
“天气渐暖,御花园的海棠花即将盛开。皇上说皇后喜欢,届时去看看吧,总闷在未央宫也无趣。”
南玉锦皱眉道:“恶心。穆卫祈为我所做的一切都令我作呕,见他一面我便想吐。还有我那儿子,同样令我厌恶至极。”
吕宣半开玩笑:“那我便走吧,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让你恶心,到时被你打掉了。”她双手合十,故作虔诚地祈祷:“老天保佑我顺利生下这孩子。”
南玉锦气得眼前发黑,跌坐在椅上。她抬头看了吕宣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她无法理解吕宣,她们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一想到自己那儿子竟做出如此畜生之事,她便觉胸口发紧。
“这孩子是我生的,可我从未养过、教过他一天。他长大后竟能干出**母妃的勾当。我想,这或许是你当初硬嫁给穆卫祈的报应。你我之间,两清了。”
她忍不住低声呢喃:“太脏了,太恶心了,真恨不得将他们父子一把火烧个干净。”说到最后,她竟也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她从不怪吕宣,只怪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半晌,她起身道:“他们如此玩弄你,我不信这对父子没有报应。你若有所求,尽管告诉我。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搅得个天翻地覆。”
吕宣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好呀,那姐姐会织布吗?”
南玉锦不解:“你问这做什么?”
“春天到了,春祭将至。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皇后需主持蚕礼,届时你得碰机杼,做个样子。”
“我不会,我从不碰针线。”
“我从前也不会,但姐姐总得学。这是身为皇后的本分。我说过,我不在乎朝三暮四的皇上太子,只要他们别朝令夕改便好。若他们与你将这国家弄得一团糟,那可不行。这九州大地,有一半是我吕家打下的,你们可别糟蹋坏了,否则我会心疼死。”
吕宣喝完茶,小憩片刻便离开了。南玉锦思忖片刻,竟真唤人来教自己摆弄机杼。
她不稀罕皇后之位,竟然暂时无法摆脱,有些责任,她不能任性到甩开不干。她已经任性到把自己孩子养到这般畜生了,有关天下百姓的事情,可不能任性随意半分。
建章宫皇上那边还想着怎么请皇后参加春祭,吕宣已经提前跟皇后说话了祭祀的大小事宜了。
第97章
春祭典上,皇后南玉锦亲自捡拾桑叶喂蚕,随后端坐于机杼前,玉裙广袖随着金丝银梭的舞动而翩跹起舞。
穆卫祈时而睁大那双常敛的凤眸,时而频频眨眼,仿佛在确认眼前这垂首低眉的娴静身影,是否仍是当年那穿梭于茂林山间、令他永远追赶不上的倩影。
他难以想象,有朝一日竟能看到南玉锦做如此贤淑之事。以至于他自己身着礼服冠冕,站在原地,竟忘了上前焚香,只恨那玉石十二旒遮挡了视线,让他无法看得真切。
祭礼结束后,穆卫祈硬拉着南玉锦没话找话。她却当着群臣的面,对皇上说道:“吕妃有孕,恭喜陛下又喜得龙子。能为陛下开枝散叶,实属功德一件。”此言一出,吕宣怀孕之事便公之于众。众人心中猜测果然不假,吕宣的复宠确有迹可循。
穆卫祈脸上并未露出慌乱之色,反而浮现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如此祥瑞,待麟儿降世,当群宴众臣。”老臣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眼色,暗自感叹:伴君如伴虎,去年还杀二子,今年又能诞一子。
南玉锦祭祀归来时,吕宣已在未央宫门口等候多时。皇上见皇后不理睬自己,如丧家之犬般闷闷不乐,只得兴致缺缺地继续忙碌。穆卫祈这个皇帝,似乎从未享过一天清福,只要还有一口气,便拼命操劳。既要与武将比拼体力,又要提防文臣的算计,还要绞尽脑汁筹措银两。一生只有两个女人,与他的那些后代相比,倒也算得上是个痴情种了。
“走吧,御花园里的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都开了,去赏花吧。”吕宣一直想邀请南玉锦去御花园赏花,虽然这些花是穆卫祈种的,南玉锦没兴趣,但是也不太想吕宣扫兴,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