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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虎谋皮(172)

作者:温厚 阅读记录

他此刻正在翻阅一本极厚的书,那书上没什么注释,夹页内偶尔却可以发现几张信件。

他将信件一一挑出来,在身旁放了小小一沓。

许是咸安注视久了,拓跋宏忽而转过头来,看着咸安笑道:“冷吗?要不要加个毯子。”

说完,他没给咸安拒绝的机会,径自拿毯子遮住了咸安的双腿和微微凸起的小腹。

他二人坐在一块巨大的波斯地毯上,偌大的宫殿没有婢女,只余两人的私语和书页的沙沙声。

咸安的指腹磨着毛毯上的精美花纹,一双美目继续盯着拓跋宏。

平心而论,他待她挺好的。他王位还未坐稳呢,便力排众议不立后宫,只留她一位王后。所幸她肚皮争气,大臣们眼看着她怀孕了,便不再催促拓跋宏广纳后宫。

她除了受过离乡之苦,其余的苦还真没怎么吃过。

拓跋宏忍了好半天,等把信件都取出来时,这才一屁股坐在咸安旁边,看着她笑道:“你今日怎么了?怎么总盯着我看?都看一年了,还没看够吗?”

咸安笑了笑,忽而伸手描摹着拓跋宏的眼型。他的眼睛掺杂着野性与温情,就是这双眼睛让她一眼记住了他,也迫使她嫁来这异乡。

拓跋宏觉得咸安今日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只拿着那沓信件冷笑道:“总算让本王拿到皇叔的小辫子了。”

说完他又看向咸安,眼里是脉脉温情,“你是怎么拿到这本书的?”

咸安看穿了他眼底温情下的试探与冷漠,闻言只笑道:“王上忘了朝阳与皇叔之间的矛盾与仇恨了?”

拓跋宏了然,他忍不住抱起咸安,带着她转了一圈,才又把她放下来,凑到她面前笑道:“当初求娶你,简直是我做的最不后悔的决定。”

咸安自带财力和兵力,又是两国关系的纽带。若是没有她,拓跋宏的王位不见得有这么顺利得到。

咸安垂眼笑道:“能为王上分忧就好。”

*

翌日,还没等拓跋宏将拓跋将军的罪证公之于众,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穿过层层封锁,

加急来到了原平——拓跋将军反了。

李沙棠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参加平反,不是在朝内,而是在朝外,还是本朝敌对的国家里。

她本来不想混进这滩浑水里,但崔杜衡与她分析了时局。

他说王后现今是全力以赴地支持南蛮王,若是他们袖手旁观,万一南蛮王败了,拓跋将军奈何不了王后,却能拿他们开刀。

李沙棠一听有道理,便主动请缨前往杀敌。奈何她有心,拓跋宏却无意,他只让李沙棠前去监守将军府,旁的再无命令了。

回府后,李沙棠愤愤不平地瞥了崔杜衡一眼。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都被安排到户部,帮南蛮计算粮草去了!她这么一员大将,竟然只用来看家?

崔杜衡含笑又无辜地看了李沙棠一眼,让她更生气了。

她气哼哼地拿起“秋水”,转身蹬上马车,往将军府赶去。

抱怨归抱怨,活儿还是要干的。

马车骨碌碌地行驶着,没多时就到了拓跋将军府。将军府前守卫森严,南蛮士兵们身穿毛皮铠甲,头戴尖顶皮帽,帽檐底下是一双双森冷的眼眸。

李沙棠刚一下马车,一支箭矢便扑面而来。她敏锐躲过士兵突袭,拔出“秋水”正准备一刀砍下时,几把利刀拦住了她,生生把她逼退几步。

“殿下恕罪!阿赤奴见殿下一副汉人面孔,误以为是府里那反贼的亲属......”一个校尉打扮的人赶忙跑来,看似低头恭敬地解释着,可语言间也不见多少敬畏。

那楚熊有没有亲人,他们不当比她还清楚吗?

李沙棠冷眼瞥过那被架住的士兵,他眼神挑衅,似乎笃定她奈何不了他。

她忽而冷笑一声,下一秒,温热的鲜血扑洒而出,溅了校尉满脸。

一顶尖顶皮帽落在血泊里,稍稍遮掩了那颗孤零零的头。

几把白刷刷的刀立马横在她眼前,锋利的刀尖再往前一步,似可以刺穿她的眼睛。

李沙棠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几把刀,眼见着刀尖都快戳脸上了,她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本殿奉你们王上之命前来看守要犯,你们便是这般对本殿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上面赫然是圆月孤狼的标识。

来之前,拓跋宏怕南蛮军与李沙棠一脉积怨已久,双方不好共处,特意将此块令牌借与李沙棠,叫她遇事出示令牌。

她表面应了,背地里却是不屑。靠令牌得来的表面妥协最是危险,虽说原平城内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可万一呢?万一这楚熊真有什么底牌,那这群不听使唤的南蛮军便成了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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