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鸢+番外(74)
毕竟是自己青梅竹马放在心上的人儿,外头的莺莺燕燕再年轻漂亮,也抵不过表妹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情分,永安侯叫她一声催促,也不禁潸然泪下。老二,老二可是最像自己的一个孩子了。
“逆子!我知道你霸道,可老二到底是你亲兄弟,你迫害别人也就罢了,怎么敢连你亲弟弟也下手!”
第40章
李鹤桢不紧不慢地出来, 给他父亲见礼,起身看了一眼跟着的众人,才笑着道:“父亲无端责备, 又沸反盈天的领着这些个人来儿子这儿, 是为着何事呢?”
“无端?”侯爷咬牙凿齿,“孽畜,你兄弟被你给囚禁起来, 如今露了马脚,你还敢装腔作势地不认?”
管家从众人中出来,捧着个一乍宽的盒子, 展开来看, 里头陈着一根小指, 指节上还带着戒指,上头的绿宝石叫鲜血染红, 泛着阴森的寒光。
“这是什么?父亲又因何要来责问我?”李鹤桢声色严肃许多, 只看了一眼那个盒子, 就蹙起眉头, 与永安侯质问。
“你还问这是什么!”张姨娘一蹦三尺高,跳起来就要打李鹤桢,她莽着劲儿往外头冲,三五个婆子拦不住她, 李鹤桢逃避不及, 被她打了七八下,才被跟前的小厮给拦开。
李鹤桢狼狈地扶着零散的束发, 侧身去骂发癫的张姨娘:“你这疯妇, 失了心性,来人, 还不把她给捆了关起来。”
“我看是你没了人性!”侯爷将张姨娘护在身后,指着那盒子痛心,“那是你兄弟的断指,还是你的人给送来的,你这会儿倒知道抵赖了,小畜生,还不把人给我交出来!再迟一步……”侯爷四处张望,一把攋过根长棍,攥在手里,“你再猖狂,休怪我不念父子情分,今日打死了你,也好……也好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侯爷银齿颤颤,说出这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拿着棍子的手都是在发颤,永安侯也是不想同这逆子撕破脸面的,只恨这逆子太过恣肆,说是放浪形骸,也不能以全,弑母杀弟,哪一样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姨娘说的半点儿没错,再纵容着这畜生胡闹下去,下一个,他岂不是要造反杀了自己这个做老子的?此等不忠不孝,目无国法、目无家法的逆子,不杀不以平民愤,不仗不以镇家风!
李鹤桢面上虚假的笑意全无,他本想不和府里的这些个蠢货计较的,可这老东西方才说什么?老东西要告慰?告慰谁?又想为谁来出风头?
李鹤桢目光变得犀利,瞥见路喜带着援兵赶到,后退一步,脸上也再没了笑脸:“我听不懂您说的是哪家的话,我乏了,你们回去吧,”
侯爷教他故意激怒,理智不再,呵斥一声,便叫管家带着人打杀进屋,抓了逆子和那煽风点火的小蹄子。外头高举棍棒,就要莽冲进各处屋子里,却不知从哪里钻出更多的奴仆来,先把打人的捆了手脚,丢做一处。
连张姨娘和几个管家婆子都没放过,几个老妇们哀声连连,没了势力的永安侯孤家寡人一个,只得无能狂怒,跳着脚痛骂李鹤桢不耻。叫路喜找了几个脸皮厚的小子拉了个圈儿把人劝了出去。
李鹤桢厌恶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那节断指,怒从中来,恶狠狠上前踩了几脚,用力将其碾在地上,宝石也陷在尘土,他才愤愤离去。
傍晚的时候,文姝就被接回了府里,看着风平浪静的一应,她不禁在心中暗骂永安侯无能,熬到亏空的老匹夫,不指着他能拼起力气和李鹤桢作对,如今竟然连闹事的本事都没有了。
想了想,又释然,叫李鹤桢猖狂些也好,他不是盼着往云彩眼儿里钻,等他站得高高的,再从高处掉下来,可得摔得更惨。
次日李鹤桢为永安侯告假,是言侯爷夜里吃酒不甚跌落池塘,染了风寒,如今更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圣上体谅,指了太医来看,永安侯已浑身冷颤,才入秋的气候,屋里已经拢了炭火,世子爷伺候病榻,不辞辛劳,好一副孝子模样。
太医如实报予圣听,二皇子又从中美言,陛下特赏下“孝善”匾额。阖府跪拜,喜不自胜。
“二皇子妃邀了我两三回,叫我同她们一道去吃茶赏花,我自己个儿都觉得僭越了,人家是皇子妃呢,我是什么,不过一个奴才,哪里好一而再在而三的拂了人家的脸面。”
明日便是重阳宫宴,陛下设宴登天台,朝臣们盛茱萸系佩,要带绛囊为饰,文姝女工这些实在不好,早半个月前就在做了,歪歪扭扭,临到今日,也才缝出个略微能看的布袋,装了药材,又发现针脚缺漏,现就在灯下,手忙脚乱地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