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后她每日都想逃(136)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他杀死了你的家人,你想要向他报仇是情有可原的。”
说着,他用手指拭去薛嘉玉眼角的泪水,可她却哭得更狠了,一滴滴眼泪像是溪流一般,不停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薛嘉玉的双唇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她暂且忽略掉了**上的疼痛,转而横跨着坐在裴砚的大腿上,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裴砚不禁往后面缩了一下,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裴砚两手搭在她的脊背上,右手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般,他的嗓音甚是温柔,“那你会怪我吗?”
她不是那种不明是非、不识大体的人,因为真要说起来,如果没有裴砚做得这些的话,恐怕她想要把陈祺引出来还需一些时日。
只见薛嘉玉摇了摇头,“不怪你。”
“多谢。”他偏了下头,在薛嘉玉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短暂而又深刻的吻,“陈祺要先送到大理寺审问,然后呈报朝廷,进行三司会审,圣上也会亲自参与。你也可以随我一同前去,毕竟你是薛家唯一活下来的人,理应让你自己来为薛家案打上句号。”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大理寺审问陈祺吗?”
裴砚不是不肯带她去,只是……她毕竟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而审问的事情迫在眉睫。
“我明日便要去大理寺审问,可你的伤还没有好,就勿要跟我一同去那牢狱了。”
听及此,薛嘉玉猛地摇了摇头,她的态度很是坚决,语气不容反驳,“不行,我得去。况且如今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这当如何是好?”
“物证你不必担心,我前几日便已经让崔景天和陈晟一同去找了,想必应该也有结果了。你要真想跟我一起去审陈祺的话,那就来吧。”
裴砚想着她这样直直地坐着,伤口那儿应当会不太舒服,于是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让她好好躺着睡觉,手指捏起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薛嘉玉顿时间像个木乃伊似的。
“好好睡觉,我在门外守着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一声,明白了吗?”
薛嘉玉乖乖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从床榻上站起来,对着一旁快要燃尽的烛火*吹了一口气,微弱地烛光登时熄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薛嘉玉目视着他离开这里,她的视线落在了门上面的那一坨黑影。
那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就那样直挺挺地守在门口,背靠大门,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一整夜。
薛嘉玉一大早起来,就瞅见裴砚端着一根板凳,坐在自己床前,他的身边放着各式各样的早膳,有荤有素,极为丰盛,香气四溢。
实话说,她想自己应当是被美食香醒的。
裴砚留意到床上的小娘子已经缓缓从梦中苏醒,他赶忙用多余的长条枕头塞在薛嘉玉的身后,两手扶着她慢慢蹭起来,贴心地把滑落的衾被重新给她盖好。
“醒了就吃点早膳吧。”
薛嘉玉瞧见他眼下一片乌青,虽然捯饬得很精神,但也看得出来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疲惫,她将两只手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
她偏过头去,问:“你没去休息一下吗?”
裴砚叫侍女去打一盆清水来,旋即强行打起精神,回应她的问题,“方才睡了一会儿,不必担心我。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也不必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瞧着薛嘉玉的脸色比昨夜好了不少,悬着的心倒也能安稳落地了,裴砚用侍女端来的清水将毛巾打湿,轻柔地给她擦着脸蛋和双手,旋即又伺候着给她漱口。
这倒是弄得薛嘉玉有些别扭了。
裴砚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沾着水滴的嘴周,随后端起一旁小桌上放着的参汤,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自个儿嘴里,见参汤已经没那么烫了,才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喝。
只听裴砚不着调地说:“这不还望你能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能心甘情愿地答应嫁给我嘛。”
薛嘉玉抬起左手,用手指掐了一下他的手背,“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催着成婚的事情?这种事情怎可儿戏?我得要深思熟虑一番,万一我嫁给你之后,没过多久你就对我厌弃了呢?万一我嫁给你之后,那其他的家族把我当成饭后谈资呢?我可得要做好了万全地心理准备,才能松口。”
她现在不愿意嫁,裴砚也自然不会勉强她。
裴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好,你慢慢想,我不会逼你。”
薛嘉玉早上基本不会喝汤——不对——应该说她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太喜欢喝汤,一是因为补汤喝多了比较腻,二是因为煲汤比较复杂,她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