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后她每日都想逃(25)
等到了客栈,金羽为他们安排的厢房都在二楼,且他们俩的厢房是紧紧挨着的。
薛嘉玉推开房门,也没见裴砚同她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正当她刚迈了一只脚进去,自己的后背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感,幸好她反应敏捷,否则定会摔得脸部着地,狼狈不堪。
她正欲转头去瞧是哪个该死的不长眼的东西,就看见罪魁祸首迈着优雅的步子,绕到了她的眼前。
“大人,你好端端地推我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啊。”
裴砚两手叉腰,一点一点地靠近她,他*比薛嘉玉高了将近两个脑袋,弯腰的时候,阴影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看起来压迫感极强。
“我问你,你曾经是不是来过洛阳?否则为何你会知道那西市有卖糖葫芦的?你跟着我的目的何在?”
身后的两扇大门紧闭,薛嘉玉已经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了,她两手放在身后,掌心贴在门上。
只见她偏过头去,眼眶微红,沉吟道:“民女自幼就没了父母,后来被祖母带到洛阳生活,可是三年前祖母也去世了,反正我也没朋友,便孤身一人来到长安。可是我朝不允女子做官,我也只从祖母那里学到了这一个傍身之技,只好委身做一个民间仵作,收入甚微,还总是被街坊邻居嫌弃。为了养家糊口,况且我也喜欢查案,就想待在大人身边,指不定还能讨点赏赐。”
听完这段话,裴砚也算是对她的身世有些了解,他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愧疚,“原来如此。抱歉,我不应当直接拆穿你的伤疤的。”
可明明自揭伤疤的人是她,薛嘉玉却还有心思笑了起来,“无碍,大人若觉得愧疚的话,不妨赏民女一些银子?”
兴许他真的是忽然间有了良心,果真从腰带上取下一枚香囊,从那香囊里竟掏出一枚金元宝,“拿去吧。”
薛嘉玉两眼放光,甚是受宠若惊,她慌乱间抬起双手摆了摆,“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民女担不起。大人再赏我几个银元宝便是。”
裴砚大手一抛,“没有银元宝了,这金元宝就收下吧,也并非什么世间罕见之物。”
她瞧见金元宝被裴砚抛到空中,划过一丝短短的弧线,连忙伸出手,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金元宝。
薛嘉玉单手扒着门框,探了个脑袋出去,望向左边的男子,“多谢了,大人,以后民女当唯你是瞻!”
裴砚没有理睬她拍的马屁,打开门进去后,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看在金元宝的面子上,她也不同这个无趣的人计较。
这长安的富贵公子就是不一样,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散财童子,大手一挥,就变出一个金元宝来。
薛嘉玉小心翼翼地将金元宝这等贵重之物揣在身上,可是这金元宝实在太重太硬,睡在床上的时候硌得慌。
她只好把金元宝拿出来,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这夜居然难得做了一个好梦,薛嘉玉第二日早早就起来了,她在屏风后换好昨日裴砚买的桃粉色流光锦衣裙,裙摆处还用一针一线绣了一枝鲜嫩的桃花,活灵活现。
她理好衣襟,将矮柜上的金元宝揣进袖中,继而坐在妆台前,用木梳轻柔地梳着长发。
薛嘉玉揪起上面一部分头发,刚挽成发髻,还未用流苏玉簪将其固定,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她迅速将簪子对着镜子戴好,这次有了镜子就没有戴反,薛嘉玉急忙从凳子上蹭起来,走到门口开门。
大门一开,裴砚便瞧见一位未施粉黛的小娘子站在门口,一身桃粉色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更似一位少女,她的头上只簪着昨夜买的玉簪,虽然不比贵女们用的富贵,却也不显寒酸。
见他迟迟不开口,薛嘉玉只得主动询问:“大人,有何事吩咐?”
裴砚甩了甩左手的浅绿色衣袖,“我今日须得去一趟侯府,你先行去长乐坊找燕柳聊聊,若没有找到她人,才来侯府找我。”
他说得极其含糊,薛嘉玉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大人,我应当同燕柳姑娘聊什么呢?”
自昨日见过燕柳姑娘后,每每一提到“燕柳”这两个字,裴砚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只言简意赅道:“你自行看着办吧,若办得好,便有犒赏。”
薛嘉玉突然间并不是那么期待犒赏了,她只觉得心好累,这份差事真难做,她瞧着裴砚有些走神,便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人?”
裴砚忽然间闻到从她袖口中弥漫出来的一股香味,细细一嗅,是玉兰香。
她今日是用了香粉吗?还是澡豆的味道?
她眼见着裴砚双眼愈加无神,无奈地又唤了他一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