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画轴，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原来小鱼的仇人竟是他的父亲。

姜舒见他迟迟没有言语，上前几步，揪住了他的衣领，“苍珏，你告诉我啊，不可能是那个女人，时间根本对不上！”

她状若癫狂，“我只要这一句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苍珏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开裂，衣服很快被浸湿了，他艰难地说：“娘，这颗蛋……是我怀的。”

姜舒惊骇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是我怀胎十月将它产下的。”苍珏没有力气仰着头了，他低垂着脑袋，手指陷进土里，“求您放过它，看在我的份上……”

姜舒勃然变色，手中挥出一道极强的灵力冲击向龙蛋：“孽种！”

苍珏瞪起眼睛，身体先于意识地挡在龙蛋前面，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地。

意识堕于黑暗之前，他恍惚地问：“这是我的孩子……您为什么……”

眼泪从姜舒暴怒的眼中落下，她快步走过去，抱住苍珏，“小珏，对不起……这孩子不能留。”

说完她把苍珏抱离龙蛋附近，目光再次落在已经出现好几道裂缝的龙蛋上，手臂挥出一股强大的灵力向它冲击过去，势必要将它击碎。

忽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头顶的洞中落下，缠住龙蛋躲开了这股灵力。

强劲的灵力没有阻挡的撞击到石壁上，“轰隆”一声，大块的石头纷纷砸落下来。

黑色的东西快速变大，逐渐看出了原貌，竟是一只章鱼。

当最后一根触手变成手臂后，女人精致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漫不经心地说 ：“夫人，好久不见。”

姜舒目眦欲裂地看向她。

女人缓步走近，仿佛走在自家院子中，“我有样东西落在你们这里了。”

第60章 章明珠

女人的面容比从前更加精致，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章明珠！”姜舒恨恨叫着她的名字，连牙齿都在战栗。

“是我。”章明珠嘴角的弧度增大，“看来您还记得我。”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姜舒吼道，目光死死盯着她怀中的龙蛋，“你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们家破人亡！”

“您这话说的不对。”章明珠上前几步，笑容冷了下去，“哪里家破人亡了，不都还好好活着么。”

“你！”姜舒大口喘息着，却好似吸不进任何空气，肺部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我要杀了你！”

章明珠随手一挥就抵挡住了她的灵力，走到了苍晏躺着的石床面前，垂下眼眸，手指按在了他的心脏上。

“你要做什么？”姜舒惊恐说道。

章明珠回过头，“我刚刚说了，我有样东西落在你们这了。”

“什么东西？”姜舒慢慢靠近她。

章明珠的手指几乎陷进了苍晏刚刚恢复好的皮肉中，“我把我和他相处的最后记忆，打入了他的心脏中，以我们的关系，我总得拿回来不是？”

她勾起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

姜舒双目瞪圆，拿起一旁的长剑，猛然暴起刺向她的后心。

章明珠像是早有预料，轻易侧身躲避，回过头的瞬间手臂变作触手甩出一道狠厉的妖气。

姜舒心神已乱，躲闪不及，手臂登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汨汨流血。

“何必拼命保护他呢。”章明珠冷淡地说，“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舒愣了一瞬，随即狰狞地笑道：“我是要你和这个孽种死！”

说话间她的剑气已经刺向章明珠的面颊，裹挟着冷冽的劲风。

章明珠后退几步将自己的触手全部释放出来，分出一只抱着龙蛋，剩余的专心对付姜舒，倒是游刃有余。

只不过她疑惑道：“你杀我便罢了，非要杀你儿的孩子做什么？”

姜舒的动作微微停顿，尖声道：“你不知道？那你护着它做什么？！”

章明珠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背了那么久，多少有点感情了。”

她见姜舒怔然的神色，猛然想到了一些画面，又问：“我该知道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凌厉的剑气。

章明珠却分了神。

她将过去的记忆全部存放在储物袋中，醒来后立即吸收了它们，又融合了常有鱼的回忆，已经恢复了大半。

至于她离开海底之后上仙界的记忆则被她存放在了这里，刚刚也已经找到。

虽然实际情况与她最开始的复仇计划有很大的偏差，但结果是她满意的。

她的仇人苍晏被她在胸口戳出一个血洞，至今还未醒来，生死不明。

只要捏爆苍晏的心脏，找回与他同归于尽时的记忆，她的回忆就完整了。

可她在苍珏脑海中看到他们缠绵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