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100)
“我早该想到。”她干笑一声:“灏儿一发病,流云殿便封锁了消息,父亲怎会到的这样及时,还请了宫外的郎中,灏儿他刚走,父亲便迫不及待屏退众人,掏出写好自己名字的圣旨让我用玺……”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她声音撕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已经完全失控:“父亲,成国公!你竟亲手杀了灏儿,他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是你的亲外孙啊!”
“胡说!”褚祯明叉着腰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最后停到她跟前:“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害了灏儿!是你!”
第52章 我把皇位交由你,如何?……
“如果你一心扑在灏儿身上,离那个陵渊远远的,我又何须这样大费周章?”
褚云兮满脸疑惑:“这关陵渊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褚祯明一拳砸向桌面,吓得她周身一凛:“许多事你不与我说,却会对他开口,你与他孤男寡女,却日日黏在一起,你知道外面传得有多难听?”
“父亲在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父亲嘴里听到的:“我与他清清白白,从未逾矩!”
“清白?”他冷嗤一声:“他几次三番肯为你豁出命去,你管这叫清白?”
“可这又与灏儿有什么关系,如何能是我害的灏儿?”
褚祯明一时语塞,却不肯露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看着父亲的眉眼,眼睛不由开始发酸,纵使她从小只与姐姐亲近,对父亲常常敬而远之,但毕竟骨肉相亲,眼前之人也曾把她扛在肩上,骑过高头大马的。
可此刻他的眼里,除了嫌恶、忌惮,哪里还有半分父女温情?
不过刚进初秋,她却全身发冷,连指尖都没有一丝温度,说什么骨肉相亲,灏儿又何尝不是和他骨肉相亲?
“兮儿,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明日朝堂宣读了这道圣旨,你便自由了,想去哪去哪,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她唇边挤出一丝苦笑,她知道父亲惯会推卸责任,却不承想即便到了如今,他仍拿自己做挡箭牌,只是再懒得与他争辩了:“拿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父亲不觉得亏心吗?”
“什么叫本不属于,天下何曾有常属?大周内忧外患,有如今的局面,是我,是我在苦苦支撑!你以为靠谁,靠那个终日风花雪月的昏君?”
原来他曾在人前夸耀对姐姐百般疼爱的先帝,在他眼里,不过是耽溺温柔乡的昏君,事到如今,她只觉得无比荒唐。
她从褚祯明手里拿过圣旨,放在了桌上:“父亲不必再说了,明日我会把圣旨带到朝堂上,只望父亲信守诺言,放我出宫,给我自由。”
他原本是要当面看着她盖上的,但毕竟父女多年,深知她的性子,不敢逼得太紧,便退了一步:“那明日,为父在朝堂上等着你,兮儿,父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所求的,父亲也一定帮你得到。”
褚祯明一走,墙外立即传来一阵整齐而低沉的脚步声,她早该知道父亲既有今日的动作,不会毫无准备,可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还是禁不住难过。
她想起方才父亲说过的那些话,说起先帝,说起灏儿,说起她与陵渊,脑中回想起先前他几次三番提醒自己对陵渊多几分戒备,这才明白,什么为了灏儿,为了褚家,为了长姐……通通都是假的。
她不知他何时起了不臣之心,或许在先帝驾崩后,或许更早,在他的计划里,灏儿决计没有活命的机会,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担心她以太后的名分彻底倒向陵渊。
她已经没有知觉了,原来自己的生身父亲,一直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褚云兮拖着沉重的身躯,一寸一寸挪向床边,陵灏躺在那里,他还这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理解向自己下毒手的,居然会是外祖。
她趴在床边,握着灏儿的小手,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感到一丝庆幸,还好姐姐已不在人世,不然今日这一幕,要承受多大的折磨。
更漏声声,她望着桌上那道明黄的圣旨,内心备受煎熬,离早朝不过一个多时辰,难道届时她真的要捧着这道圣旨,送他登上皇位?
从前于朝事,她或许不懂,可是这一两年身处其中,她看得清楚,父亲并非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精干,他狭隘、偏私,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大周江河日下,江山在他手上,勉力维持都难。
但他是自己的父亲,事态发展到如今,若是不能更进一步,等着他的便是身首异处、声名败裂,举族都要受牵连。
然而这毕竟是弑君,是谋反!陵家走到今日这种境地,并非一朝一夕,可陵灏和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