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162)
“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负责,你我父女缘分已断,不必强求。”她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褚家没了,你孤身一人,拿着这些盘缠,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吧。”
“眼下世道不太平,自己当心。”
见她转身就要走,褚祯明出声大喊:“你要去哪?回陵渊身边去?”
她眸光一闪,缓缓转过身,见她回头,褚祯明立即冲上前:“你可知我今日的处境是拜谁所赐?是魏王,是陵渊!”
褚云兮蓦然一笑,当即明白哪怕历经风霜,他也不曾改变分毫:“这种陈词滥调,你以为我还会听吗?”
“兮儿!”褚祯明气得直跺脚:“你莫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他真的不是一个纯良无害的人!”
她冷嘁一声,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继续往外走。
“路同,他身边有个人叫路同对不对!”
她脚步一滞,眼睛微微眯起:“你说,是路同囚禁了你?”
“不是他,是他的手下。”褚祯明见她停下脚步,立刻拖着身子走到她面前:“我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偷听到了这个名字,另外……”
“末罕城,他们一直把我关在末罕城。”
“末罕城?”她心头一震,那不是于戎的王城?
陆垣一路把她送出锦年堂:“天还未大亮,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她提起裙裾准备上马车,忽地停下来看向他:“你从哪里探听到了他的下落?”
“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他坦然回望:“末罕城中,也有我的生意。”
她觑了一眼:“陆先生还真是手眼通天。”
“姑娘过奖……”陆垣笑着回应,还未说完,马车已经缓缓动了起来,他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深邃。
“如何?”他前脚刚踏进屋子,褚祯明便迎了上来:“她信了没有?”
“她信与不信,这不都是事实吗?”
“话虽然这样说,可若她执意……”
“国公。”陆垣看着眼前之人全然没了昔日权势滔天的威严,曾经高高在上的气场如今荡然无存,内心忽然迸发出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他嘴角微微下撇,神情中夹杂着一丝轻蔑:“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费尽心思把你救出来,如果不能成事……”
“他会不会放过你暂且不说,他能做到的,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
“如何?”褚祯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在威胁我?”
“不。”陆垣微微一笑,瞧着还是温润恭谨的书生模样:“威逼利诱这样的手段,说起来,还是国公您擅长。”
一路上,褚云兮心绪不宁,脑中不断回想着锦年堂的事,当年在京城外,她毅然决然与他断绝了父女关系,当时以为是永别,谁知兜兜转转,竟会在朔方再见。
话既然说出口,她自然不会再与他相认,可见到他无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究落了地,但他千里迢迢从末罕城逃回来,只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指认陵渊囚禁他?
她脑子一片乱麻,直到一张脸恍然出现在眼前。方才她与父亲谈话时,他一言未发,全然置身事外,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不相干,他只是顾念往日恩情施以援手……
陆垣,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神情渐渐变得复杂。
朔方城不大,锦年堂和她所住的地方相距并不远,上车时外面暗夜如墨,谁知走着走着,竟透进来一丝光亮。
天竟亮得这样快?她心下好奇,掀开了车帘,一眼看见了魏王府的牌匾,门口赫然停着一长列马车,足有十几辆,上面不知装了什么,瞧着满满当当的,车夫们高举火把,火光连成一片,把天照得透亮。
而魏王府大门紧闭,这些人却没有上前敲门的意思,看来竟像是干等着。
她这才想起了陵渊,忽地记起昨日未出门的时候,怡君说他的人天不亮就到了她府上,那他……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懊悔,只因挂念着父亲的下落,在锦年堂耽搁了这么久,竟连个信儿也没往回传,连忙催促车夫再快点。
马车一停,她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走,却见府门外灯火通明,门口等着一排人。
“姑娘!”一见着她,陈嬷嬷就扑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声音都有些颤抖:“姑娘没事吧?”
她满脸愧疚:“抱歉,嬷嬷,让你担心了。”
“不必说了,什么都不必说了。”陈嬷嬷说着便红了眼眶,搂着人往里走:“人没事就好。”
她的视线越过陈嬷嬷,四下搜寻着那个身影。
“别找了,魏王早回去了。”回到屋子,陈嬷嬷出去张罗的功夫,陈怡君凑到她跟前小声说:“他查到你独自去了锦年堂,也查到了锦年堂是谁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