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绝不会BE(89)
“可是这趟南巡,我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处境,是我初时不懂事,竟还让你去魏王面前替我周旋。”
“你不必想太多……”
“我没法不多想。”陈怡君眉眼染上一丝忧虑:“昨夜你让我再找一个大夫时,我便知道你与魏王之间,始终是隔着一层,你不能信他,也不敢信他。”
“你若是需要,这段日子我可以进宫陪你。”
褚云兮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她知道怡君言出必行,说这话定是出于真心,可是,自己已经处在漩涡当中,实在没有必要再拉她下场。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你进宫有诸多不便之处,单一个姜秉文,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庆州还有未了的事,至于之后,我已经告诉了他府邸在何处,若是他有心,自会想方设法寻我。”
“若是他不去呢?”
“他若不去,那便说明我在他心中不过如此,那于他,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想起那日听到他二人的谈话,不禁感叹:“你果真还如小时候一般,敢爱敢恨。”
“你却不如小时候那般洒脱。”陈怡君握紧她的手:“云兮,有些事可以掌控,有些事不能,你不必过于执拗,我怕那些会压垮了你。”
她神情疲惫,目光空洞,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知道的,我谁都能对不起,唯独不能对不起我长姐。”
回京的路上,少了对美景的流连,行程自然快了许多。
一入宫,褚祯明便带着太医守在流云殿外,等陵灏到了,太医挨个儿上前诊治,陈嬷嬷在一旁守着,父女二人来了偏殿。
“怎么回事?”褚云兮刚坐下,褚祯明便迫不及待地问:“我接到传信时还不敢相信,陛下身体康健,前面一路上都无事,怎么一返回庆州……”
“兮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陵渊的手笔?”
先前向京中传书时,有些话不方便说,她便省去了很多细节,如今见了面,少不了要从头到尾讲一遍。只是来的一路上她也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其中疑点重重。
“是不是他的手笔,女儿一时不敢妄断,但想来……”
“事到如今你还
偏袒于他!“褚祯明看着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事发之时便该当场拿下,如此铁证,还犹豫什么?”
“他毕竟是先帝的长子,是钦封的魏王,况且黾山还有太皇太后在,若无十足把握,女儿怎么敢动他?况且此事还有诸多蹊跷之处,他纵然脱不了干系,但是……”
“那你说说,什么是十足把握,把陛下活活毒死吗?”
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眉头紧皱,想要出言辩解,不防父亲先她一步开了口:“昔日齐妃不过是想把灏儿从流云殿里抱走,你就给她扣上了一顶弑君的罪名。”
“可你睁眼看看,如今陵渊做的又是什么?他给灏儿喂的,是毒,是毒啊!我的好女儿,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如果这都不是弑君,那什么是!”
“一个七岁的孩子,又是至亲骨肉,他都忍心下此毒手,如果先帝在,云亦在,看到灏儿如今这副模样,怎么会不心疼!”
听他提到姐姐的名字,她的心里如同针扎一般。
“兮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这话仿佛夏日惊雷在她心底轰然炸开,她望向父亲,满眼的不可置信:“父亲是在怪我,还是怀疑我与他有私?”
褚祯明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她,像是真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不知过了多久,才移开目光:“你是我的女儿,是何秉性我自然知道。”
“可是,你既没有当场拿下,也该将他押回京来,怎的独留他一人在庆州?”
“那边还有些未了的事。”
“只怕你又是着了他的道。”
她心中的怒火“腾”的蹿起来:“父亲既然这样不信女儿,当初何必将女儿扶到这个位置上?”
知她一向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的,如今又提起旧事,褚祯明便噤了声,过了,心平气和地回:“我知你一向心有怨气,可陈年旧事多说无益,眼下灏儿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若没有个说法,满朝文武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有个结果,岂不让天下人认为灏儿这个皇帝是好欺侮的?”
她心知父亲的话说得在理,便没有再作声,但是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左不过两日,魏王意图毒害陛下的事便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御史们齐发力,弹劾陵渊、要求查明原委的奏章一封接一封飞进宫中。
“这是第三波了。”褚祯明进了正德殿,身后的小太监搬了一摞奏折跟在身后,码齐了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