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暗戳戳的小心思+番外(55)
“你不会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家族,一大家子请安都请不完,太累人了。”
陆青汐绞尽脑汁劝慰人,生怕她为情所困,依她对萱宝的了解,叶府亲事她不点头,纪爷爷不会与叶府商量定亲事宜,她还未劝完,陆夫人又喊她去跪拜。
“我一会儿就回来,萱宝等我啊。”
纪宁萱面色平静,似是完全不在意叶府退亲一事,朝臣分为武将与文臣,自古以来便是文臣看不惯武将粗鄙无礼,武将看不惯文臣一肚子的弯弯绕绕。
叶府书香世家,叶太傅德高望重,叶知非是府内嫡子,必定是要继承太傅的文人风骨,光耀门楣,未来与之并肩的妻子也定是要贤良淑德,安心待在宅院中,孝敬公婆,相夫教子。
与武将之女结亲,想必叶夫人不满意这门亲事,退亲也在预料之中。
祖父告诉她要给她寻门亲事,也就是落水之后的事,她还未及笄,正是不懂知慕少艾的年纪,稀里糊涂地就和叶府定了亲,祖父说等阿爹回来,再行商量两家婚事。
其实哪怕到现在,她也不太明白男女之情,甚至不知如何与江砚珩相处,毕竟她与男子接触不多,又在观内三年,只在书中看到一些夫妻相处之道。
相敬如宾,要“敬”到那种地步?把他当成哥哥那般?可是哥哥是亲人,她可以口无遮拦的与哥哥说话,与世子讲话却要斟酌一下。
把他当成汐汐一样吧,可是和世子在一起,与和汐汐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
书上说的那么多道理,搬到现实都不适用,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在一起,相敬如宾根本不好把握,少一分容易发生矛盾,多一分吧,就太假。
而且与江砚珩独处时她与他没有话说,大多时候是江砚珩在努力找话题,很是尴尬。
纪宁萱泄气,与人做夫妻好难啊,要是阿娘在好了,还有人可以倾诉,为她排忧解难。
落雪偷摸看了眼夫人的脸色,见她神色惆怅,以为她是为叶府婚事烦恼,又不知从何劝起,便向雪翎求救。
雪翎大大咧咧:“姐姐不必为此伤怀,男人多的是,依我看世子就很好,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落雪无言,还是她来吧,于是开口劝慰道:“夫人,老爷之前为您寻的亲事也是为了替您找个好夫家,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既过去了,许是与叶府有缘无分,如今世子对您好,老爷在天之灵,定是欣慰的。”
“祖父……”纪宁萱心思又飘到别处。
因在宫中落水一事,祖父匆匆忙忙给她定了亲,那时她看不懂朝堂的风云诡谲,不明白祖父是何用意。
后来在观中三年,她想明白了许多,就像马球比赛一样,想要赢得比赛,就要拉拢实力强的,若是拉拢不来,那便拿捏其软肋,威胁他。
而她,便是皇子拉拢纪家最省力的方式,说难听些,她就是皇子眼中政治联姻的工具,祖父为了避免纪家成为朝堂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也不想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所以选择与皇家没有关系的叶府。
关于纪老爷子的死,纪宁萱心里一直有个可怕的想法。
祖父的死或许不是意外,祖父早些年荡平匪寇,没成想竟有贼子蛰伏数年,害祖父性命,虽然贼人已伏法,纪宁萱仍心有怀疑。
那日去狩猎不过是祖父随口一提,一时兴起才带着自己去狩猎,如何这般巧合,遇到那匪寇的儿子埋伏偷袭。
难道府中有眼线?会是六皇子吗?
思绪越拉越远,一阵风吹来,纪宁萱猛地眯起眼,被风中沙砾迷了眼睛,她抬手去揉,眼周的皮肤几下便红了,像是哭过一般。
“纪姑娘?”纪宁萱眼睛还未睁开,只听见男子的温润嗓音。
落雪和雪翎忙上前隔开二人,双双蹙了眉头,这是哪家公子如此不知礼数,就算不识,看见夫人梳着妇人发髻,也该知道这是已婚女子,还喊着姑娘?
纪宁萱略微睁开眼看去,愣了一下,这人正是琼华楼那日的青衣公子,可她并不认识此人,他为何识得自己。
“我不曾见过公子。”
男子的笑容僵了一瞬,书童霎时昂着下巴,傲气冲天:“我家公子乃叶太傅之子。”
叶知非,当朝太傅唯一的儿子,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子,相貌出众,才华横溢,竟有人不知他家公子。
叶知非重新笑起来,训斥了一声:“不可无礼。”
落雪暗自腹诽,叶府公子上来喊世子妃姑娘就有礼了?既知道是世子妃,连个行礼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训斥书童无礼的。
他竟是与自己定过亲的未婚夫,不过他们二人又没有任何情谊,与她讲话做甚,当作陌路不识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