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423)
衣袖下的指尖摩挲着玉扳指,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朝堂百态。
阶下群臣面上泛着红光,仿佛得了御赐琼浆。
礼部尚书王缙垂首时与同僚交换眼色——终究是母子连心,小皇帝终究要向着亲娘。
这个认知让众人如同寻得暗门钥匙,紧绷的脊背都松快三分。
“众卿可知先帝手札中曾有警世之语?”
姜珩广袖轻扬,玄色龙纹在晨光中泛起金鳞。
少年清越嗓音回响在大殿穹顶之下:“任官者必以能者居之,此乃治国根本。”
朝堂霎时沸腾如鼎沸之水。三朝老臣张阁老颤巍巍出列:“先帝圣明!无能者当道,犹如朽木为梁,实乃祸国殃民之兆啊!”
此言一出,附和声如潮水漫过金砖。
萧湛执玉笏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他侧目望向御座旁垂落的珠帘,隐约见得长公主鬓边步摇轻晃,恍若早春枝头将绽的杏花。
“既如此……”
姜珩忽然起身,十二旒冕垂珠相击如碎玉:“众卿不妨说说母后有何功绩,可曾开凿运河解北地旱情?可曾亲赴南疆平定苗乱?”
少年指尖划过鎏金御案,在寂静中划出金石之音:“列位不妨好好想想,若有堪比姑姑赈灾济民之功,孤即刻拟旨。”
满朝朱紫顿时化作泥塑木雕。
工部侍郎李茂之额角沁出冷汗,忽想起半月前御花园偶遇。
小皇帝捧着先帝手札请教长公主时,那卷帛书末尾分明有新墨痕迹。
“启禀陛下!”
角落传来细若蚊蝇之声:“太后诞育真龙,此乃……此乃千秋之功。”
说话人将绯红官袍攥出深深褶皱,恍若攥着救命稻草。
珠帘后传来声清泠浅笑。姜雪抚着袖口银线绣就的云纹,想起多年前冷宫那夜。
风子晴抱着襁褓求她庇护时,婴孩脖颈间那抹朱雀胎记红得惊心。
姜珩目光扫过殿内群臣:“诸位爱卿若举不出母后辅政功绩,孤便只能认定太后当年并无治国建树。”
少年帝王言辞直击要害,满朝文武竟无人应声。
萧湛如利剑般伫立阶下,众人皆知这位诡辩奇才尚未开口,此刻连小皇帝的锋芒都难以招架。
群臣暗自心惊,原以为幼主不过早慧,未料竟有经天纬地之才。
礼部尚书袖中密折已被冷汗浸透,今日这场博弈,怕是难占上风。
“朕欲行孝道,反不敢允母后重掌朝政。”
姜珩轻叩龙案,声如玉磬:“一则太后凤体违和,二则深宫日久疏于国事。
若强推至尊之位,岂非陷母后于病躯操劳、清誉受损之境?”
满殿朱紫官员面面相觑,少年天子继续道:
“我朝以孝治天下,护父母安康、保双亲令名方为至孝。孤既为天下表率,岂能自陷不义?”
这番滴水不漏的论调,生生堵住了士族喉舌。
散朝时,数位老臣以袖拭额。
眼看摄政公主姜雪逐步瓦解世家根基,偏生她手握兵符战功赫赫,更有萧湛这等智囊相辅。除非……
“除非天降横祸。”
太傅府密室内,三朝元老将茶盏重重顿在案上:“可这些年明枪暗箭何曾伤她分毫?”
众人望着摇曳烛火陷入沉默,窗外惊雷乍起,暴雨将至。
葛莲香执笔的手微微发颤,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古怪纹路。
知念轻叹着抽走狼毫:“罢了,还是用你惯常的炭笔吧。”
暮色四合时,妇人将炭灰细细洒在庭中芍药根下,清水浇灌间唇角微扬。
暗红粉末混着灰烬渗入泥土,月色下花枝无风自动。
第1071章 “及时行乐”
拂冬踮脚取下顶层典籍,却见江笑安仍在身侧:“分头查找岂不更快?”
“西域巫术记载多涉禁章。”
青年按住她欲翻的书页:“两人共阅方保周全。”
他指尖掠过某卷古籍的异族图腾,烛火突然爆出星点蓝焰。
江笑安倚着书柜轻笑:“我认真的。”
“什么?”拂冬整理卷宗的手顿了顿。
“自从昨夜你踏出我房门,思绪就全被你占着。”
他指尖轻叩檀木案几:“今晨见到活生生的你,这颗心才算归位。若此刻分开,我怕是又要魂不守舍,效率反而更低。”
他忽地凑近半步:“不如我们……”
“啪!”
竹简被重重拍在案上。拂冬耳尖泛红:“再胡言乱语,当心我禀告公主。”
她疾步往楼上走去,裙裾扫过阶梯扬起细尘。
江笑安望着那道略显仓惶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原来冷若冰霜的掌事女官,也会露出这般生动情态。
藏书阁另一隅,姜雪正蜷在湘妃榻上打盹。
萧湛将批好的奏折摞成齐整两叠,回头便见少女睡颜映着烛火,墨色奏章在她身侧堆成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