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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番外(391)

作者: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阿双急道:“玉女粉的方子早就失传,市面上更是未曾流通。妾实在交不出来。”

三寿正等着这里,当即高声道:“才出来几天,就不把贵人们放在眼里了。咱们今日便替昭仪管教管教你这不知尊卑忘根忘本的东西!”

他扬手要打,手腕却被牢牢把住。秦灼多少怕暴露底细,不欲动手,只将他掼到一旁,从怀里摸出个铜牌。

三寿从地上爬起,骂骂咧咧道:“狗东西,你是嫌命忒长阎王叫晚,敢打宫里的人!”

一旁四喜却瞧见那牌子,吓得跌在地上,连声道:“不知是公主娘娘的近人,多有得罪,贵人勿怪,贵人勿怪。”

秦灼掌中铜牌上錾着长乐的宝印。人人瞧不起男宠,却一样畏惧他们气焰,舍人也有秩,能做到这步必然很得长乐青眼。

秦灼倒不恼,只曼声笑道:“新开春,我来替公主采买水粉。二位砸了这铺子,叫我拿什么孝敬?”

三寿也忙叠声叫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郎君的驾,还请郎君勿怪。”

秦灼也不愿再多计较,将那只锦袋往他们面前一掷,轻声说:“滚吧。”

四喜忙要抓锦袋告退,却被三寿一巴掌拍掉,又连叩两个头,说:“这点铜钿就当是奴婢们的赔礼,还请郎君宽宥,公主尊贵,不好因奴婢这点贱骨头劳神劳心。奴婢们这就滚,郎君仔细挑着。”

说罢抓着四喜肩膀,退出去不见人影了。

秦灼将那只锦袋拾起来递过去,阿双捧在手里,受了惊般,只垂首不语。

秦灼静静瞧了她一会,走去掩上了门。阿双有些瑟缩,往后退了两步。秦灼将帷帽摘下,露出一张阿双阔别数年的脸。

别时秦灼太年少,还没怎么长开,清雅气更重,瞧着像文公。如今却更肖甘夫人,容光艳而不妖,眉目秾而不浮,但依约仍透出些当年影子。

阿双看他一会,声音中似乎竭力压抑什么,问:“你是甘郎?公主府舍人甘棠?”

秦灼手里仍吊着铜牌穗子,往前递了递,“还瞧瞧牌儿么?”

阿双没有接,秦灼看了她一会,忽而说:“你不认得我了。”

阿双低声说:“我是个奴婢,认不认不能做主。”

秦灼只淡淡一笑。

他并没有贸然自陈身份。冯正康还没有见到,身上仍有奸细嫌疑,倘若确凿,那阿双和他混在一块,就有叛主的可能。他随手拿起个香粉盒子,怅惘道:“我瞧这胭脂,有些睹物思人,如今见了姑娘,想问问故人。”

阿双问:“可有故事,可有故物?”

“有。”秦灼说,“但我也要见故人的信物。”

阿双没有立即答应,手里握着那只锦袋,抓得生皱。秦灼也不催逼,只静静等她。好在她没有让秦灼等太久。

天还是寒,女孩子颈项低垂,那样柔婉的弧线都被冷日头磨利了,又坚又韧。片刻后她转过头,仍说:“我是个奴婢,总得请示主子的意思。”

情理之中。秦灼领会得,只问:“要等多久。”

“三日。”阿双直视他,“不论可否,三日后在这里,妾必给郎君一个答覆。”

第162章 十九 夜对

从胭脂铺子出来,秦灼也没着急走。南地元日也要上灯,北方却没这风俗,但沿街炮竹一直没个停。他眼瞧一挂一挂的红穗谢了,突然想起点什么,买了几幅年红回去贴,又走走看看,抱了只新枕头。

这一路他丢了帷帽,那群人终于不远不近地重新跟上。秦灼似乎也没察觉,找着马车放下东西,又寻了间食铺垫肚子。

年节大都自家用饭,人也不多。夥计递了单子给他瞧,候着也不催。秦地元日吃汤圆,秦灼目光从水粉汤圆上滑过,将单子递归去,说:“一碗鳗面。”又瞧了瞧问:“有没有栗糕?”

夥计道:“我也不欺您,地道的栗糕没有,但栗子做的糕还有一样。”

秦灼笑道:“那再要这一样。面我现吃,糕包好,我带回家去。”

面一会就好,热气腾腾一碗,远远程来倒很像今早的馎饦。这面有些工序,要拆了大鳗和清鸡汤擀成面皮,切作小段,再入鸡汁、蘑菇汁、火腿汁中滚过。从前他阿娘会做几样菜,这面正是其中之一,但甘夫人嫌繁琐,又有庖厨,只有他闹得厉害才偶尔做一做。

秦灼慢条斯理地吃着,面虽鲜美,却不是那个味道。这么一想又有些遗憾,当年若跟着学了,温吉还能吃上一口阿娘的手艺。

面吃了一半,街上突然奔出一队人马。着铠甲,举卞字旗,马闯如飞,踏翻架子也不顾,只高声喊道:“将军入朝,闲杂人退避,速速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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