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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番外(65)

作者: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袍子上掀时天红了一阵,像突然刮了片火烧云。

萧恒跳下马背,将他那件红袍在草地上铺成喜床,紧接着,打横将他抱下马来。

秦灼被放倒时萧恒俯身上来,腿。跨在他身侧,目光又冷又热,却对他道:“一难受,就告诉我。”

秦灼亲了下他下颌,说:“知道了陛下,下把式吧。”

他们浅浅吻了一会,萧恒便沉着鼻息道:“帮我解开。”

他那条玉带冷得一块冰疙瘩般,秦灼给他抽开后,有什么重重打在手背上。他身体一绷,便听萧恒在耳边道:“不去里头,你别怕。”

秦灼搂紧了他。

秋风起来,草叶簌簌作响,翻来滚去,倒像洞房。

不远处,两马同食一丛蒲公英,溪影里,云追吃叶,元袍吃花。

一片压矮的草丛里,萧恒先赤膊翻坐起来,给秦灼一粒一粒地系纽子。他颈侧刻着几个牙印,像被人食肉寝皮般咬了许久。天光投上红罗,影在他伤疤交错的后背上,汗津津的,倒像冲淡的血。

秦灼仍躺在那泊血里,懒洋洋地不动弹。等萧恒穿好衣裳重新从身边倒下,他才开口:“今天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萧恒抱住他,笑得也轻快:“想你了。”

秦灼这才把眼掀了一条缝,“陛下别储了嫔妃在宫里,油嘴滑舌了这么多。”

“少卿。”萧恒认真叫他。他把脸转过来,叫二人眼中只有彼此。

他听萧恒说:“我很快活。”

萧恒不会说情话,他只会做。他把人放心里,是有实实在在的重量。

秦灼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萧恒手掌给他垫着小腹,由他摸着颧骨道:“我不要和你断的。”

萧恒抱着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秦灼却咬了他嘴唇一口,问道:“你以为我要和你断,为什么都不挽留?”

萧恒愣了一愣。

为什么不挽留?因为留也没用。

“萧重光,你不是第一次了。”秦灼恶声恶气地问,“你实话说,是不是一直觉得,我能头也不回地抛下你?”

萧恒却答非所问般:“只要肯回来。”

这竟是萧恒对他的最大盼望。走没关系,肯定要走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秦灼看了他一会,垂首抵住他额头。萧恒叫他捧住脸颊,这么依靠一会,掐指哨了一声。

不远处白马啐掉花枝,放蹄奔来。黑马见状也紧随其后,怨怪似鸣了一声。

“段氏当场射雁,箭法精妙,却不好。”萧恒抬起头,天上已斜了一行人字。他眯起眼,对着日头,却似计量射日的箭程。

“聘雁得要活的。”

秦灼和他并肩倚坐着,也仰头去看,喟叹道:“雁要南去,我也要走了。”

萧恒再度吻住他,只动用了嘴唇。当白马从身边停下时,又捏着下巴分开。

他说:“不怕。”

“只要肯回来。”

……

这是秦灼所见的最美的秋景。

蓝天,红山,黑雁,金野。

白马飞驰,花浪草浪里,飘作云彩一抹。

一声雁唳。

马背上,萧恒落下了弓。

***

九月十日,使者返国,诸侯启程。

梅道然在这日赶回长安。

他一进甘露殿,就察觉萧恒精气神不佳。脸颊略微府中,眼下也是乌青。萧恒很少流露出这样明显的疲惫之色,但见梅道然来,还是快步迎上去,问:“路上怎么样?”

梅道然笑道:“一切都好。哎,你往后站站,给你磕个头。”

萧恒笑道:“少跟我来这出。中午留下,渡白叫着要吃羊肉锅子。”

“你家那口子不是不吃羊肉吗。”梅道然左右瞧瞧,问,“大公呢?”

他刚问出口,就看到坐在后面的李寒边嗑瓜子边冲他摇头。

萧恒道:“回去成亲了。”

梅道然不可思议,“成亲?”

怎么他才走了几个月,回来就天翻地覆了?

见他愣神,萧恒便拉他过来,说:“先讲正事。西夔营兵败一事,你有什么发现吗?”

梅道然找了把胡床,撩袍坐下,说:“依臣所见,的确出了内奸。但是两方互相指认,臣不敢草草定夺。”

“内奸?”

“是。臣想先请教军师。”梅道然说着就忘了称呼,“军师可曾修书一封,告知赵荔城咱们陛下登基之事?”

李寒搁箸,缓慢摇头。

未定之事,轻言好落人口实。未登基而托信西塞,这不是李寒的作风。

“这就是了。赵荔城同我说,他收到军师的信,心中高兴,当夜摆酒犒军。军师的字,他如何也不该认错。”

李寒问:“信呢?”

梅道然把手一摊。

没有证据。

李寒脸沉下来,手摸上嘴唇。萧恒把他手拍下来,对梅道然道:“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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