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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番外(736)

作者: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秦灼不答,问:“你呢?”

萧恒说:“我一会就好了。”

秦灼松开他,慢慢从他身上爬下来,赤脚站在床前。帐外灯火幽微,给萧恒镀了层辉光。他颜色很干净,和秦灼从前见的那些都不一样。哪怕狰狞至此,情事里还能体贴自己状态,温吞成那样。

突然,秦灼从床前跪下埋了头。萧恒忙去拉他,却拉不动。他不知秦灼这活竟做得如此灵巧,呼吸渐渐粗重,手指插进他头发里,只觉秦灼也是一脑袋的汗。

少顷,秦灼别过头,取了盏残茶平静地漱口,又拿帕子擦了擦脸。

萧恒有些局促,又有些欲言又止,伸手想扶他,他已把衣服从地上抱起来,一件件穿好,蹬上鞋子说:“我先走了。”

萧恒愣了愣,忙叫声:“少卿。”

秦灼回头看他,见萧恒已迅速将衣裳裹好,说:“我走。”

他这才回过神,这次是在自己房中。他竟留萧恒在自己房中。算不上追悔,但秦灼隐隐察觉有什么再度失控。

可木已成舟。

秦灼坐在榻边,并没有掀掉被缛。萧恒的气味还残存在嘴里,有些咽了下去,但一点也不恶心。

月光照进来,他那颗蒙尘的心又亮堂几分,他却始终没有彻底擦干净它的胆气。他一动不动,像思索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思索,摊着手脚坐了会,直到有人推开门。

阿双的侧厢紧挨着秦灼,听见动静赶来,掩了门道:“殿下回来了,沐浴过了吗?还是……”

见秦灼殊无反应,又蓬头松衣,阿双心中一紧,忙问:“殿下,你怎么了?是萧将军……我去找他!”

她提裙就要转身,突然听秦灼叫道:“阿双!”

帐旁,灯火燃到茎底,倏然熄灭,秦灼的脸就此褪成本来颜色,苍白如雪。他嘴唇微微颤动,还是不发一声。

阿双有些手足无措,上前又住步,连声说:“我不去,殿下我不去,你、你别哭呀……”

***

萧恒再同帐下商议,敲定先候崔清消息。但崔清既要和他联手抗齐,潮柳两州围困便解,细柳营虽仍驻兵在外,但也松了口子,出入州界之外,甚至两军还有些来往走动。

萧恒虽未答应接受招安,但同意和崔清一块抵御齐国。两人一个乱臣贼子,一个抗旨不遵,你围我打、你攻我扰,配合起来竟十分默契。大小几场战役下来,细柳潮州一同犒军,一块饮酒吃肉,细柳营演军乐,潮州营拊掌而歌,上上下下混得熟,说是敌手竟像战友。

敌军双方能处成这样,也真是古今奇事。

悬顶之剑暂撤,萧恒松快不少,也有了功夫调理身体,常往岑知简那边跑,却有几次从岑知简那边撞到梅道然。

梅道然也不进帐,从外头立了会便走。萧恒只作没瞧着,走进帐中,见岑知简正抚平琴声。

他最近新接了指骨,重新打断再续,全程未吭一声。那琴声淙淙如故,似乎仍在天外,未曾染纤尘。

真能有这般超脱物外、荣辱不惊之人吗?

岑知简看向他,将琴挪下膝头,抬手请他从对面落座。

萧恒很尊敬他,抱一抱拳方撩袍坐定,解开腕扣,将右臂赤出来。岑知简搬来只匣子,取出三炷线香,点燃后逼近他手臂肌肉。

青烟缭绕,萧恒皮肤下骤然突出一块,小指个头,像粒圆珠。

香头缓缓下移,那圆珠似乎被吸引,也跟随香菸在萧恒筋脉中向下滚动。至脉搏处,岑知简一手举香,一手递去一把小匕首。

萧恒左手接过,往自己右腕一划。

那粒圆珠乍破,从伤口涌出大股黑血。

岑知简放一只茶盏在他腕下,直接到第二盏,黑中才渐渐泛红。第三盏终于成了鲜血,萧恒才草草一裹,束紧手腕。

岑知简又替他摸了会脉象,提笔写道:疼痛如何?

这是以毒攻毒的一个代价。萧恒深知不能讳疾忌医,坦言说:“一直疼,会疼醒。”

岑知简问:止痛药方不起效?

萧恒道:“那几个方子我看过,吃了多少会乏力犯困,等完全安定下来我再用。”

岑知简问:既不服药,如何缓痛?

萧恒说:“忍。”

岑知简手腕一滞,提笔又问:睡眠如何?

萧恒道:“一日至多两个时辰,最近事情少些,有时能到三个时辰。”

岑知简顿了顿,还是写道:房事如何?

萧恒默一会,道:“还好。”

岑知简深深看他一眼,写:气血有逆,阴阳少和。关头强忍,尚不如纵欲伤身。

萧恒笑一笑:“这不是一个人的事。”

岑知简看他一会,将纸张撕碎丢进香炉,继续做他的哑巴。他又给萧恒写了几味药,没有上次的活蜈蚣生蝎子,都是常见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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