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121)
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河上的船却不少,挤挤挨挨的,繁炽没心思看清澈的水,没心思看欢腾的鱼,只把眸子瞥向河岸的几株翠绿杨柳,恨不得快点下船。
于朝恩也是颇与她心有灵犀,往另一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只当不认识她。
转眼到了一个转弯处,此处水流打了几个转,小舟在碧波里一摇一晃,繁炽两个手攀紧了船缘,还是一个没稳,跌了一下,于朝恩眼疾手快地把她一扶,她还没站稳,那只手又避嫌似地一收,她于是直接摔到了船底板上。
繁炽在心里把于朝恩骂了八百遍,一爬起来,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夜。
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崔崇简拍着胸脯和她保证,麻翻两个时辰不成问题,结果于朝恩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爬起来了,反客为主,对她上下其手,极尽变态之事,还要一直凑在她耳边阴魂不散地喊“三嫂”。繁炽有点懊丧,事实证明,男人的力气还是比女人大,即便是个阉人,一只手也能把她按得死死的。
温香软玉在手,于朝恩不约而同地也想起了那一晚,那只是个意外,女人之于男人,除去情欲,大抵还有一种唤作征服欲的东西,但是这两者于朝恩自问都不感兴趣。他对繁炽有过一点点的恨,有过一点点的愧,现在一笔勾销了。
到了下游,河面宽阔平坦,船家把桨一放,捧了一大堆小玩意儿到于朝恩跟前,“郎君,给娘子买个香囊吧,避五毒的!”
于朝恩摇头,“我不认识这位娘子。”
日头太毒了,繁炽正愁汗水快把脸洗了一遍了,一方青绢手帕已经递到眼前。
于朝恩那一刻真是恨死自己了,明明已经不给她当奴才了,手却还是存着记忆的。
繁炽把帕子接了,擦过汗,想着还回去吧,不好,洗净了下次再还吧——谁耐烦再见他!她想想,把帕子收进了洁白的衣袖里,准备拿回去烧了。
船夫把一切看在眼里,又把那个小篮子往于朝恩跟前凑了凑,“小娘子嘛,买点东西哄哄,保准就好啦!”
于朝恩把人阴阴地一瞧,大热天的,船夫顿时打了个哆嗦,繁炽看于朝恩这小家子气,自掏了荷包,买了好几个香囊,把船夫的嘴堵住了。
到了岸边,风拂碧柳,荷花盛放,于朝恩是抱着雪玲珑就走,好像繁炽还能反过来害他似的。
繁炽站在原地,想着那猫本来就是他的,忽然雪玲珑又跃到了于朝恩肩头,朝她“喵呜”“喵呜”叫唤,颇为留恋似的。繁炽一时不舍,拔腿跟了上去。
于朝恩却是把猫从脖子后头一提溜,走得越来越快,黑色的袍角一擦,转身进了个黑咕隆咚的巷子。
繁炽跟在后头,踟蹰着开口,“朝恩,你在哪里落脚?”繁炽跟着过了个拐角,才发现那巷子里四通八达的,早不见了于朝恩的身影。
她没由头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冷不防肩膀被人从后头一拽,下一瞬,人已经被按到了墙壁上。
于朝恩的唇舌霸道又直白,重重地碾磨,繁炽恼羞成怒,一脚踏在他脚上,一点儿用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于朝恩把繁炽放开,抚了把唇上被咬出的伤口,微笑道:“殿下是打算白天来,还是晚上来?”
第71章 只百年矣
这几日长公主皆是愁眉不展的,萧融于是都宿在公主宅里,粥饭汤药的服侍着。
晚间他被突利几个拉出去喝酒,他酒量不佳,半途找借口跑了,回屋看了会儿书,酒意渐渐上涌,脑子昏昏沉沉的。
“郎君,我来伺候您更衣。”
萧融歪在靠椅上,手里拿着卷书,看得漫不经心的,抬首见是个穿灰衫的婢女,身量极高,袅袅婷婷地进来了。
他记得她,她的名字叫阿香。
阿香躬着脖子去解萧融脖子间的盘扣,少女的馨香吹到了萧融鼻子里,他琥珀一样的眸子一凝,烛光照在眼前这张长着几颗麻子的、细眉细眼的脸上,竟然也觉得有几分窈窕风情。
萧融忆起她坐在男人腿上时,那副玲珑有致的身躯,只觉得一阵热气顺着脖子上涌,手上一用力,一下子将阿香拽到了腿上。
阿香被搂了个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萧融把人按住了,往她脸颊上安抚似地亲了一口,没想到阿香挣扎得更厉害了,伸出爪子在萧融脖子上挠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这下子萧融酒醒了一多半,一下子把人放开了,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
“齐王令!齐王令!”
上京城烟花之地中的后起之秀拥月馆内,蓝衣恶仆拿着齐王的腰牌,率领一大顿灰衣侍从,毫不忌惮地闯入各个雅间,轰走衣衫半解的客人,把各个花容失色的花魁、清倌人胳膊一拽,一齐往顶楼的司竹间里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