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140)
手上越来越沉,腕子酸得不行,凝香随手拽过一条织物甩给萧瑾,一下子蜷到了床角,待看清那是条绣工精美的梨花白纱裙时,一时心痛得无以复加。
萧瑾心满意足,把裙子往地上一抛,朝凝香招招手,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你过来,给你奖励!”
“我不要。”凝香狠狠摇头,又躲远了些,“我不要。”
萧瑾餍足地一笑,一个猛虎扑食扑了过来,拎起凝香的一只胳膊,把个凉凉的东西戴到了她的手上。
烛火流进纱帐,宛若淡淡的霞光,凝香不明所以,举手看着那个黑曜石戒指。
萧瑾双手枕在脑下,“前世从我记事起,梅氏就有数不清的男人,他们骗她的钱,骗她的人,到了留下句不值钱的许诺,拍拍屁股就走了,她却是真心实意地爱他们每一个,钱不够她就去借,借不来她就去赌。这个戒指就是其中一个男人留下的,他说要去凌东王那里谋个前程,回来就娶她。”
“啊?”凝香一直以为这个戒指是他姨母的遗物呢。
“梅氏自己都不知道我亲爹是谁,贺准死前亲口和我说,我不是贺家的种,所以多年来,他轻视我,打压我,要我一辈子鞍前马后给贺珏做垫脚石。”
这是迟到了几百年的解释,凝香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萧瑾也顿了一下,“你和梅氏一样傻,这个戒指就送给你了。”
凝香气得推了萧瑾一把,他却把她往怀里一搂,深嗅了一下她脖颈间的芬芳,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凝香伏在他的胸膛上,咂摸着他说的话,往事在脑海中点滴重映,良久才回过味来,他怎么赖着不走了?
灯火乍明乍暗,她把他耳朵一揪,“快走!”
萧瑾“唔”了一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极尽温柔缠绵,亲了一会儿,动作渐渐停下了,脑袋陷落在柔软的枕头里,薄薄的眼皮子阖上了,呼吸平稳,竟已沉沉睡去。
贺翼眉眼深压,锋利而冷冽,而这个人乍一眼看上去是温润无害的,此刻眼眉舒展,醉玉颓山,教人不忍伤害。
凝香一时泄气,爬起来净了手,躲去素薰屋里睡了。
第79章 烟笼细雨
这日到了重阳,秋光冉冉,凝香头簪菊花,腰佩茱萸香囊,蹲在井边。她在木盆里舀了水,泡着石榴和苹果,红红黄黄的,在夕阳下煞是好看。
萧瑾把盆端到了自己面前,对着瓜果一通乱搓,“不是让人接你去雾积山登高吗?怎的不来?”
凝香心想他们自个儿一家登高远眺多自在,傻子才跟他凑一块儿,甩了下手上的水,“怕你又在那儿备了戏,等着杀我呢!”
萧瑾不再搞得水花飞溅了,嘟囔道:“八百年前的事了,能翻篇了不?”他把凝香袖子一扯,放在鼻尖深嗅了一下,“你在身上弄什么东西了?又咸又甜的,仔细狗都要……”他想起些什么,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凝香洋洋得意,把手腕子露出来,伸到萧瑾面前道:“这个叫灵犀香!”萧瑾思索片刻,轻哼了一声,“谁爱你啊?”
凝香柳眉一竖,“你不爱我吗?我看你爱我得很呢!”萧瑾笑而不语,把她的手腕子拉过来,轻轻咬了一口,说:“好香!”
凝香与萧瑾咬耳朵,“我那枕头呢?”
那锦枕浸满了她身上的芬芳,萧瑾在上头得了一夕好眠,觉得佳人近在咫尺,平常的漫漫长夜一瞬就过去了。他“嘿嘿”一笑,“那个就赏我了,回头给你更好的!”
身后好一阵没有动静,萧瑾回身一望,唯见红叶满阶,凝香已经不见踪影。
白夫人善烹调,家人入口之物从不假手于人,今日又逢家祭,凝香到厨房里捧了刚出锅的饭食,佐上一壶菊花酒,往家庙去了。
这白府的家庙颇为特殊,一些神位是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间,常有仆从来扫洒焚香,一些则是遮遮掩掩的,摆在密不透风的尽间里,以一道暗门同稍间相连。
白夫人用黑布遮住了凝香的眼睛,牵着她走近了狭小的屋子里。
凝香站在边上,闻得极重的香烛味,她听着白夫人陈设祭品,焚香祭拜,好一会儿,白夫人将一炷香递到她手上,“凝儿,你也来拜拜!”
晚饭吃了清蒸螃蟹和重阳糕,那一壶白夫人自酿的菊花酒令萧瑾赞不绝口,直夸得白夫人两个嘴角下不来。
饭后,萧瑾与白氏父子在书房里烹茶闲叙,满室茗烟缭绕,忽听得外头传来阵阵朗笑,举目望去,一只威风凛凛的纸鹞飞在雪白的院墙之上,原来是凝香素芬等人在院外追逐嬉戏。
白修琪手上摩挲着一串金丝楠木的手串,“柳适他们想把徐家的案子翻出来,不知道圣上是否会准允。徐家私通青阳、暗藏兵甲一案案发时,圣上正在微服出巡,命张相留守,若非张相下令严办,屈打成招,这案子大抵是坐不实的——倘若一旦彻查,张家这数百年的经营,算是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