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一旁的男人端着枪，回复。

“好好打，我们手里总共就两个针，这可是上面新研发出来的毒剂，这个针只要进入到人体中，就会消失，释放出来的毒素迅速侵蚀骨骼，可化骨灼心。”

黑衣男拿着存放在黑色小圆筒里的毒针，盯着迟安，歪头道，“可惜了，这小姑娘，要怪就怪自己惹到了大人物吧。”

射击的人安装好毒针，冷漠地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我们只管执行命令就行了。”

贺尔雅早早地就在一旁翘首以盼，脖子上挂着迟安送的粉荔枝宝石项链，瞅见走在最前面出来的迟安，就冲到迟安面前，扑倒在迟安的怀里。

迟安摸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贺尔雅的头，笑道：“你怎么来了？”

贺尔雅抬起头，笑盈盈地说：“专门来等你的，秦先音还没出来。我感觉这个试炼之地都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迟安挪动着步子，柔声道：“它毕竟开放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东西肯定早就被其他人带走了。不过，没事，试炼的主要目的不是锻炼身心吗？我倒寻得了一下好东西，你要看吗？”

贺尔雅立即起身站好，蹦蹦跳跳地回答：“要要。”

迟安一边扭头看向乔卿元等人，示意自己要先离开，一边说：“好，等我们到……”

迟安话未说完，就感觉贺尔雅倒向了自己。

迟安以为贺尔雅在玩闹，回过头来，只见贺尔雅嘴唇青黑，嘴边挂着血液，一点一点地滴落，眼睛无神，苍白的面庞无一丝血色。

“贺尔雅？”迟安猛地抱着贺尔雅蹲下，焦急地查看着贺尔雅的全身，在贺尔雅的左手臂上发现一道血痕，血痕发黑，贺尔雅浑身冷汗，开始流鼻血。周围的人发现不对劲，围了过来。

“医生，老师，去找人过来。”

迟安扭头，强装镇定地喊着，三三两两的同学跑去找相关人员。迟安手忙脚乱地拿出各种医疗设备、各种药剂，想为贺尔雅治疗，却发现这些东西毫无效果，贺尔雅的手渐渐冰凉。

平有气无力地汇报道：“主人，她中毒了，我检测不出来是哪种毒。主人，你别担心，先等医生过来，很快的。”

“迟安！”后面传来秦先音的声音，迟安连忙转头，一看究竟。在此间隙，另一个银针袭来，朝着迟安的肩膀射去。

乔卿元一边注意着迟安的情况，一边提防四周，银光忽闪，眼神凌厉，瞬间冰封住银针，移到自己手中。

“草，傻逼，你怎么瞄的？”黑衣男骂道，“走走走，快走。”

黑衣男收起屏幕，拉着端枪的人就要离开。在冰青的指示下，乔卿元一路追踪他们二人。

“站住。”乔卿元冷声道。

两男子面前出现一面冰墙，他们又向左面，左面随即升起冰墙，紧接着是右面，他们冰墙被包围，乔卿元步步紧逼。二人见状，服下藏在舌头地下的毒药自杀，乔卿元没能及时制止。

“安，你，别哭，苦脸不好看。安，要笑，要开心。”贺尔雅断断续续地说。

“乖，先别说话，医生马上就到了。”迟安攥着贺尔雅的手，轻声道。

“安，我不疼的，我没事的，安，我还没看到你寻到的宝物呢，安，你……”血液和泪水夹杂在一起，贺尔雅开始七窍流血。

乔卿元带着两具尸体回去的时候，只见迟安抱着贺尔雅一动不动，双眼噙泪，眼尾发红，身边零零散散的人驻足默哀，老师和医生神情凝重。

乔卿元将尸首交个老师后，来到迟安身边，手搭在迟安的肩上。迟安呆呆地望向乔卿元，额头抵在她肩膀上，脸埋进她怀里。

乔卿元只是抚着迟安的背，她知道自己得安慰，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说些什么呢？那可是一道天堑，无法逾越，死亡是一道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伤痕，终年不愈，时常飘雪。

成人世界的第一课——生离死别。

迟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着贺尔雅的尸体被带走，自己身边的人一堆一堆地变化，昼夜颠倒，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接受校方与警方的调查和审讯，怎样吃饭、睡觉、被监控，以至于面无表情地参加完葬礼，最后，强装着挤出笑容，像无事人一样离开。

她只知道自己未伤分毫，却已体无完肤。

哦，就这样了吗？迟安想起来了，在葬礼上，自己还掉了几滴眼泪。没了吗？除了乔卿元肩膀上残留的一块深色，没了。

参加完葬礼，迟安照常回到宿舍，面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秦先音还没回来，迟安反应过来了，自己是逃回来的。

迟安孤寂地站在门前，瞥见贺尔雅的床，她的照片、衣服、玩偶……迟安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好像在逃离，又像在追寻，虚无的伤口在心口处隐隐作痛。